池霁晓盯着她，并不答话。
那个女人在里面。
“精准？”池霁晓撩了下头发，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黎思源；“上次，也就是你和你妹妹那次，似乎不是我主动的吧？”
“巧啊，黎警官。”
“行行行，路过……”池霁晓双手环胸，丝毫不在意黎思源作何说辞；“下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在作祟，没有池霁晓在旁边盯着，一切似乎都更加顺畅些。
大门上用作装饰的金属饰条扭曲着黎思源的脸，尽管知道单向镜根本看不出什么，仍旧引得驻足良久。
池霁晓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微微一笑，环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
还没来得及细看，黎思源就被拉到再下一层。
摁过密码锁开门，映入眼帘却不是正常住宅的格局，而是一扇扇紧闭的门；黎思源粗略看过，竟然被隔出了十几个房间，实在算是个诡异的地方。
下班时天已经大亮，黎思源掂量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大概是没多余的精力骑着摩托跨越大半座城市回家的。
“哟～这不是黎警官么？大早上的在店门口绕什么呢？便衣探访吗？”
但是只要在这个派出所，她就无可避免与池霁晓有接触。
与上次握住手腕不同，手心相贴的温热触感更为明显。
黎思源悄悄松了一口气，按照正常出警的流程迅速赶到ilight。
“哟～后面的是你妹妹啊，跟你长得还挺像。”
“池女士，如果这是句玩笑话，并不好笑。”
一条马路之隔，黎思源跨坐在摩托车上，再次悄悄将视线投向‘ilight’紧闭着的门。
说不定她还在看自己。
她没有再反抗些什么，任由池霁晓牵着，将她又带回到‘ilight’。
是来自‘ilight’的，不过打电话的人是个很粗犷的男声，想来池霁晓今天并不在店里。
最后还是黎思源在眼神对峙中先行败下阵来，将目光错开。
用那双上挑着的狐狸眼，以十分疏远，又参杂着鄙夷的眼神混合说不清处的东西看着。
不等黎思源反应，池霁晓便已经牵上她的手。
“阿姨你眼光还挺好的，我是！……”
她没等到喻思赟的回答，等到的却是身后开门的动静。
她们穿过舞池，穿过后台，令黎思源没有想到，这其貌不扬的酒吧底下竟然有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酒窖。
“嘶——你弄痛我了
真是个让人心惊的声音。
她很讨厌这种不安稳的感觉。
约莫才过了分钟，催命般的铃声又响了，黎思源只得迅速将电话接起。
看着面前的这些，黎思源立即进入了警备状态。
又一次深看之后，黎思源微抿了下唇，强迫自己将视线挪开。
黎思源嗅到了危险。
那是个与上层相同体积，可以称之为住宅的地方。
喻思赟的话还没有讲完，便被黎思源拽住短袖领口，强制闭上了嘴。
黎思源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池霁晓肯定要提出些什么。
“你很讨厌我？”
距离客人散去已经好几个小时，店里仍有六七个保洁人员在打扫着卫生，看上去忙碌不减。
不似新区早上全是埋头匆匆赶路的白领，老城区的烟火气很重，即使仅在某处墙根静静站着，也足以让黎思源获得片刻的心安。
黎思源拧眉，心中生出些难过的痛感。
黎思源闻声转身，脸颊两侧的肌肉紧紧绷着，下意识挡住喻思赟。
“不好意思池女士，是我领养人家的女儿……她还没成年，对酒吧什么的有些好奇。不打扰您，先走了。”
“今天休息大半天，你回去吗？还是去哪？”
果然下一秒，池霁晓便开口道：“看你累成这样，请你喝杯咖啡？”
她穿着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湛蓝制服，顺着林荫人行道有些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黎思源僵硬地将头扭过，紧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我能请问一下，池女士您为什么总是能如此精准找到我？”
又是个夜班，调解了七八起酒后冲突后，黎思源实在疲惫异常，瘫倒在椅子上，用警帽遮住脸，将自己放空。
她威胁般扫了眼喻思赟，后者则敛起兴奋，乖乖跟在黎思源身后。
“那次只是路过。”
黎思源垂眸看着她的手腕，心脏似有道细小的电流划过，留下密集的震颤。
没办法，酒后闹事在当今社会实在太过常见。
“没有。”池霁晓没动，只是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些，像是在讥讽；“只是之前站街习惯了，见到你们警察就想跑。”
那个叫池霁晓的女人身上散发的危险实在强烈，黎思源也很明白，与她接触，事情的走向会变得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