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分……
明澹呼吸一顿,心绪略感震惊之余,面上则挂起不动声色的笑容。
他道:“那你先好好照顾娇河君,剩下的事我们迟些再谈。”
“多谢宗主体谅。”
纪若昙拱手还礼,唤过伤愈出关的露华将明澹送出去,自己并未起身。
他注视着躺在一片寡素中的许娇河,伸手想要擦去对方额头间的薄汗。
指腹同肌肤的距离不过咫尺时,许娇河醒了过来,两眼放空地看向上方。
滞涩的思绪填满整个脑海。
许娇河努力思考了良久,依旧没有认出来自己此刻身处何方。
她只好转过眼珠看向床侧,瞧见了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连平生最在意的整洁都不顾的纪若昙。
“夫、夫君……”
许娇河的口腔长久没有清水的滋润,一说话便显出几分嘶哑干涩。
她问完话,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后知后觉的纪若昙这才匆匆端起旁边的茶盏,将她扶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许娇河就着他的手喝下口温度正好的茶水,胸口的闷涩淤痛堪堪化解几分。
“……我这是在哪里?”
许娇河环视四周,只觉得房间的陈设有种说不出的眼熟,但又可以确定并非自己经常出入的领域。
纪若昙将茶盏放回原来的位置,坐得离她更近些,低声道:“这是我的屋子。”
哦,是那个当初在外面设置了层层结界,自己想进去结果一屁股摔出三丈远的、纪若昙的房间。
许娇河聆听他的话,脑中忽然多出几分无中生有的冷幽默。
她沉默下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已经回到云衔宗的事实。
一些有关污蔑她与魔族勾结,以及游闻羽杀人的画面再度袭来。
百口莫辩的回忆令得许娇河不安地眨了眨眼。
她拽住纪若昙的衣袖,像是害怕被发现般轻声询问道:“你知道的,我身上还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回来……云衔宗和如梦世的人不再抓我了吗?”
纪若昙只说:“你放心。”
简单的三个字入耳,许娇河紧绷的肩膀顿时松懈了几分。
她清楚纪若昙从不说谎。
能够说出这句话,那么证明一定有办法洗清她的冤情。
许娇河说服了自己,换个姿势懒散地靠在软枕之上,撒着娇对纪若昙道:“我还想喝水。”
纪若昙闻言,重复起刚才的动作。
眼见许娇河嫩红的嘴唇抵在瓷白的茶盏边缘,也不伸手,就如同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借用他的手,小口小口啜饮着甘甜的水源。饮罢,又伸出舌尖舔去了唇珠残留的水迹。
许娇河渴极了,茶水很快见底。
只剩下清脆的叶片遗余杯底。
纪若昙看了看,又端起茶壶倒出半杯,却被许娇河挽住手臂道:“我不想喝啦。”
“那是饿了吗?是想吃些东西,亦或者沐浴更衣?”
丰腴的皮rou贴上自己的肌肤,纪若昙稍显局促。
但到底分别了多日,他实在有些想念许娇河,于是放任了她的出格举止,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
许娇河心想这大冰山似乎开窍了些。
她又稍稍用力,将头靠在纪若昙的肩膀上,软软地问道:“你是怎么打赢扶雪卿的?”
“母亲在分别前给了我一把剑,是古老神明的遗物,名为‘盘古剑’。”
纪若昙答得很快,与他身体相贴的许娇河细心地感觉到肌rou的收缩。
似乎纪若昙内心的情绪,同他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截然相反。
许娇河本有些不满,为何他们二人一同进入娲皇像的结界里,纪若昙却要对她隐瞒这件事。
亏她之前还时时刻刻为纪若昙的境遇感到担心。
但转念一想,这把盘古剑事关他的母亲,说不定其中隐藏着某些不可多言的秘密。
许娇河将纪若昙身上的伤口淤痕默不作声收进眼底,心绪流转几瞬,终究为他拼尽全力从扶雪卿手中救下自己,回到云衔宗又衣不解带近身照顾的用心而生出几分感动。
“疼吗?”
许娇河用很轻的力度触碰纪若昙眼下被弯刀划过的伤口。
这伤口距离眼珠只差几寸。
扶雪卿再Jing准一些,就会毁掉半边眼睛。
纪若昙生来一张举世无双的美人面孔,因着这道痕迹的存在,多了些润玉有瑕的刺目感。
面对许娇河的关怀,纪若昙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旁的事情。
自己的这位小道侣,生来只喜欢完美无缺的事物。
曾经九州的绸缎庄送来一匹鲛人织成的月华纱,她因嫌弃颜色不够通透,索性一剪刀通通毁去。
纪若昙的眸光暗下几分。
他是男子,并不在意自己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