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一愣,有些紧张的坐直了身,“去你们家里吗?”
“怎么了,有其他安排。”沈知韫看向他。
沈墨摇摇头,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哑的有些涩然。
他正襟危坐,素来古板严正地脸上有笑容短暂浮起,说:“……没有,我会去的。”
后座上,沈知韫开门下了车。
男人温和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嘉嘉。”
远处,背着包走向大巴地叶嘉一愣,接着,唇边翘起弧度,黑眸澄亮,大步走来:“哥!”
狱——
係——
他走到沈知韫身前,背包被接过去。沈知韫修长的五指碰了碰他的脸颊,俯身看他,语带担忧:“在和谁说话?”
“组里一个同事,”叶嘉被他半揽进怀里,脸颊被他的手捏的很痒,他左右看看:“你一个人来的吗?”
沈墨适时地出了声,“叶嘉哥!”
“欸?”叶嘉从沈知韫怀里探出头,看见他后,愉快的跟他打招呼,“小墨,走,一起吃饭去。”
三人于是去附近的农家乐吃了晚饭。
农家饭很有特色,地锅炒鸡,素炒小青菜,粉条老鸭汤等。
听起来平平无奇,鸡是农家散养的土鸡,鸭子喂的是没添加任何激素的天然饲料,小青菜、油菜、辣椒也都是自家种的,别有一番风味。
沈知韫说了陪他,接下来一段时间便一直深居简出,像个被叶嘉养在酒店房间里的“金丝雀”。
和在海市时一样,他早晚开车送叶嘉上班。午饭叶嘉要在剧组吃,晚饭他便开车载着叶嘉和沈墨两人,去附近的饭馆吃。
一周后,叶嘉忙于工作,早出晚归,气色反而变得更好,肤rou雪白细腻,莹润的像触手生香的软玉。
后续拍摄很顺利。
徐从尘自从被他警告后,再碰到他乖的就像老鼠见了猫。
半个月后,节目圆满录完。
杀青宴上,沈知韫以家属身份陪在叶嘉身边,酒过半巡,叶嘉喝得醉了,困恹恹地靠在他怀里,被他搂着腰,哄着喂解酒茶。
沈知韫头戴棒球帽,一身休闲装,身量高大、颀长,坐在暗处,周身气度贵不可言,沉稳而从容,在场都是人Jing,看不清他的脸,下意识选择了绕路而行。
众目睽睽之下,赵鼎丰端起酒杯,慢悠悠的走向他。
“喝一杯?”他道。
沈知韫勾起笑,修长有力的臂膀环在叶嘉腰后,语气却是温沉的,“赵叔,回头我得开车。”
“行吧。来这么多天了,今天怎么打算露面了?”赵鼎丰扯过椅子坐下。
沈知韫低下头,叶嘉昏沉沉埋在他怀里,很乖的阖着眼,牵着他的手,在睡觉,脸颊晕着薄薄的红,唇瓣轻轻张着,呼出温热的气息。
他眼神越发温柔,挽起叶嘉垂落的额发,不紧不慢的说:“他一个人来京城,我不放心。”
赵鼎丰喝酒的动作稍顿,“到底是一家人。”
“是吗?”沈知韫没抬头,“您觉得是就是吧。”
赵鼎丰叹口气,不说话了。
屋内短暂的寂静过后,又变得热闹喧杂。
敬酒的敬酒,玩闹的玩闹,徐从尘脸色微微发白,和经纪人对视一眼,心不在焉的观察着不远处的景象。
赵鼎丰:“我以为你这趟会带他回老宅。”
“都是些不常来往的亲戚,”沈知韫道,“没什么见的必要。”
从前的沈家家规森严,可自从沈老爷子死后,沈父与沈大伯决裂,老宅便渐渐没落下去,以前这里是沈家的权力中心,代表着家主的威严。
沈知韫上位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华腾内部蛆虫般混吃等死的亲戚们被他一刀切,辞退的辞退、罢免的罢免。
他就好像一柄锋利森然的剑,重塑集团内部秩序后,彻底结束了沈家这段日渐腐朽的历史。
“也是。”沈家除了沈父与沈大伯这一脉,其他旁系亲戚,真在族谱上找,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赵鼎丰能理解他的做法,顿了下,说:“你母亲前阵子给我打过电话。”
沈知韫缓缓抬头,看向他。
他宽厚温热的手掌抚在叶嘉腰后,像保护着一个珍宝,眼底情绪深不可测,平静道:“您直说吧。”
“你母亲打算回国了,”赵鼎丰有些犹豫,“知韫,你知道的,当时那种情况,她如果不走,你的安全受不到保障。”
颈侧的呼吸微微加重。
沈知韫不动声色地垂了下眼,手掌温柔的扣到叶嘉脑后,指缝溢出青年茂密的乌黑发丝,他对赵鼎丰点了点头:“我会和她联系。”
“这么多年了,你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临走前,赵鼎丰神情疲惫,好似一瞬间苍老了不少。他又叹了口气,目光触及到叶嘉后,划作温和,“其他人就算了,总得让你母亲见见叶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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