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听她说了。”
向思文大学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嫁给了大学同学,留在了云南。这几年她们常常逢年过节会发发信息,简单聊几句。
“你要当舅舅了,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向思文当年出嫁得太匆忙,隔得又太远,这两年他们连面都没见着几次,对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姐夫也没什么好感。“以前过年都是我姐、我爸、我,我们三个人,然后现在家里突然就少了一个人,只剩我和我爸了。我姐有自己的家庭了,现在还有孩子,我就是有点难受。”
许岛蜻再理解不过了,向思文在向思邈的成长过程中充当了半个母亲的那个角色,然而她现在有自己真正血脉相连的孩子了,他自然会有被抛弃的感觉。
“我觉得这几年春节越来越无聊了,特别今年是我人生中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春节,爸在相馆,我一个人在家,这整层楼都没有声音。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人在楼道里放鞭炮被大人骂。”他真的憋着难受了好几天,“你们都不在这儿了,只剩我一个人。”
长大的过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时刻,就是当你发现自己不再期待春节,节日不会给你带来欣喜,反而让你怅然若失,这往往是你开始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
“你要不了多久也会离开这儿的。”许岛蜻只能这样无力地安慰他,“对了,我现在已经不在北京工作了,我去了深圳。你在学校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就那样呗,等毕业,然后找工作。”
“谈恋爱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工作很忙,经常加班。”许岛蜻放下筷子,一点不掩饰地看着他,“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向思邈刚很意外她会主动问这种问题,毕竟他们上次就是因为这些事不欢而散,可是她今天对他的态度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他还以为
他想了很久才问道:“那他喜欢你吗?”
“应该吧。”许岛蜻又认真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不过,我们不会在一起。”
到了初七,街上的店铺已经全部营业,该上班的也上班了。许岛蜻想着自己过几天就走,没必要开火买菜,连续几顿都在楼下小饭馆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天晚上她刚躺下就感觉胃烧得慌,还有酸水往嗓子眼儿冒。
在卫生间强行催吐了一次后,回房看到凌戈发信息问她厨房剪刀在哪里。
【我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是不是你带走了?”】
【没】
别说标点符号了,她这会儿连字都懒得多打一个。
【这么敷衍我?】
“我又没毛病。”许岛蜻烦躁地直接给他发语音,“又不是金子做的,我把剪刀带走干什么?我带那东西过得了安检吗?”
凌戈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他本来是随便问问,寻个话头找她而已,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把剪刀带走。【问问你嘛,怎么这么暴躁?】
许岛蜻捂在被子里不说话,她刚说完自己又听了一遍,立马觉得语气太冲了,可就是很烦很急。
凌戈的电话跟着就打进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我胃难受。”她说得很小声又委屈,现在吃东西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吃。不吃不行,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不行,稍微吃不对就不舒服,她都快有进食障碍了。
“很严重吗?是上次那样吗?”
“没有,还没有那么痛,就是反胃想吐,我怕等会儿像上次那样。”胃部是情绪器官,你越想着这件事,它就越有反应,一有反应她就恐慌,害怕会出现上次那种巨疼,一恐慌胃的反应越大。
“别怕,你不要太紧张,可能过年吃得不合适,有点不舒服是正常的,我这几天也有点积食。你反胃就别躺着,先起来喝点热水。”凌戈想起她上次痛到站不起来的惨样,心里也是干着急,但在电话里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慰她:“你趁现在还没那么痛赶紧去医院,输上止痛药就好了,不会像上次那样的。上次就是你在家拖拖拉拉不早点跟我说,我们去了医院不是就好了。”
许岛蜻立刻安心不少,也对,管它多痛,去医院打上一针就好了。她忍着难受起床穿好衣服,喝了杯热水,拿着钥匙出门。
“你邻居在家吗?这么晚了,让他陪你一起去吧。”
许岛蜻在向思邈家门口听了片刻,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想想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县城这几年变化很大,终于有了城市的感觉,夜晚十一点的街上不再冷冷清清,满大街都是出租车,她下楼走到主街道上,一辆空车就停在面前。
急诊部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前面排着五个人,许岛蜻挂完号坐在旁边椅子上等了两分钟,突然发现一件事。
“呃我好像不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到医院就很安心,胃就缓和了。
“你这心理暗示也太强了。”凌戈笑她,“你以后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