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周景则时,杨婉柔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头发长到已经遮住眉眼,青se的胡茬已经冒出头,短短一周,周景则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双颊也塌了下去,憔悴消瘦得几乎快脱相。
他浑身上下有着各种密密麻麻的伤痕,似乎因为在江水里长时间浸泡过,身上已经有伤口开始发炎溃烂。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堂堂周家大少爷却成了这幅模样,不用想也吃了多大的苦。
杨婉柔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浑身发烫高热不下肺部也有感染,还只剩了一口气奄奄一息的样子叫周母心疼地哭了又哭,根本不敢多看。
家庭医生上门紧急替他处理了伤口,挂了消炎的吊水后说:“还是建议到医院做个详尽的检查b较好,他身上伤太多,万一还有其他内伤,特别是他脑后有外伤,似乎是受外力撞击造成的,说不定会存在y膜下出血的情况。”
周母立刻便吩咐司机将周景则送到了医院。
一通检查以后也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肺炎,脑内也只是有肿血块形成但没有出血点,过段时间血块就会自动消失。除此之外就只是长期的缺水少食引起的身t虚脱营养不良,补几天就好了。
周景则躺在病床上昏迷着,杨婉柔坐在他的床榻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他那张受尽折磨的脸好像变得陌生起来。
过去她不愿意花时间去揣测他的心意,对她而言,只要周景则能够与她维系婚姻关系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她也从来没去认真想过在周景则的心里自己到底占据什么样的地位。
她天生自私冷漠,不愿意分割任何东西给别人,于是她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认为周景则哪怕ai着她但对她也不会大方到哪里去,更何况ai情只是多巴胺分泌的激情产物,热情退却之后就一无所有,只有牢牢抓在手中的,才是真正会属于自己的。
但那封遗嘱让她有了新认识,周景则b她想象中还要ai她。
杨婉柔的父母车祸去世得早,在许家的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以至于她没感受过多少ai和温情。后来遇见的那些说着喜欢她的男人,都只是ai她的皮囊,ai她的外表,浅薄庸俗,她根本不屑一顾。
ai这种东西对杨婉柔而言是最廉价无用的。
但她又忽然开始好奇,周景则的ai到底是什么样的。
其实此时此刻周景则的si而复生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意味着她即将到手的权力又变得遥远起来,但她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狼狈的周景则,想到从前他的傲气,他的意气风发,和那扇铁窗之上,他送她离开时她回头望向他的最后一眼。
那个时候他看着她,满眼温柔。
算了。
杨婉柔忽然失去了要彻底置他于si地的想法。
事不过三。
她坐在那里想,只要周景则不变心,只要周景则不跟她争抢,她就允许他活下去。
但她的想法也仅仅只是从周景则非si不可变成了就这么放着当摆设老公也行,没事还能玩玩他,让他给自己当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该立的深情人设还得立,于是晚上她要求留在医院陪周景则。
病房是套间,隔间还有一张床,杨婉柔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吃完以后,打打哈欠便准备去隔间休息睡了,结果刚进门,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byredo的卡萨布兰卡百合香水味钻进鼻腔,这是杨婉柔去年送给严彻的生日礼物。
前两年杨婉柔都被他b着陪他一起过生日,严彻把她当礼物拆拆拆后吞下肚,只有去年她出差不在,于是没和他一起过生日,事后杨婉柔也没给予任何祝福表示,更别说生日礼物了。
她不给他便天天上门来要,缠得她不耐烦了以后随便从梳妆柜里找了瓶没拆封的香水丢给他,他却高兴得当个宝,从此每次见她都要喷这款香水,美名其曰:这是我们之间的专属味道。
上次见严彻是他上门送还周景则的戒指并宣告周景则坠江的消息时。
那时她装得悲痛yu绝,愤恨交加,看向他的眼里写着怨恨怀疑,最后强撑着摇摇yu坠的身躯对他冷漠说:“景则是我的丈夫,严总这个外人不上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管他是生是si,对我来说他永远都只会是我唯一ai过的人。”
一句话说得决绝无情,话中含义不言而尽,严彻被气得冷笑不止,走之前贴在她耳旁冷冷扔下一句:“你要给他守节我偏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别忘了,你跟我之间从来都不清白。”
这样的话杨婉柔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严彻就是这样,无论多嫉恨周景则,可最后做出的最过激事情也不过是半夜突然爬上她的床缠着她多做几次。但他一直都将这层暧昧关系密不透风地隐藏得很好,不让她受到任何道德指责。
他这个时候又出现在这里,杨婉柔知道他又是听说周景则诈尸的消息一时气愤想来爬床了。
“他还真是命大,怎么连着两次都没能si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