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洐眸光黯了黯,随即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你的意思是,李楠有问题?”
“嗯”,王柯他毕竟是个学生,其中弯弯绕绕的不方便了解,也不敢直接断言,他只说自己觉得古怪的地方,“最关键地是,白老师昨天刚刚找过李楠我不觉得白老师是做事没头没脑的那种人”
“况且啊,白老师昨天看着就不舒服那么难受却还是坚持要到李楠面前问些什么我怎么想都认为李楠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你说白臻榆昨天不舒服?”
虞洐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不该问这句话,但他想白臻榆那么要强一个人,怎么会让王柯觉察到自己弱势的一面?那得是难受成什么样子
被这样一问,王柯有些哑然,有些情绪又不受控制地泛滥开,他死死抵住舌尖才把自己拉回神:
“我昨天在走廊听到白老师声音,也没多想就推门进去了,结果就看到白老师半躺在地上,捂住胸口,看着即近要昏厥,而李楠就站在白老师旁边。”
王柯想到自己握紧白臻榆时,对方没忍住泄出的痛哼声,不自然地垂落眉睫,小声道:“我恰好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就上前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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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身体不太好,虞洐了解,毕竟他撞见过。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单单是听王柯的描述都觉得心脏被人攥紧,此时此刻竟有些喘不过来气。
“白老师他真的是很好的人”,王柯想起白臻榆那抹笑,眼睛有些发酸,“他还跟我说对不起,我没错,要我好好生活,别再掺和进这破事里”
“王柯”
察觉出对方的哽咽,虞洐有意安慰地喊了喊对方的名字。
“但是,如果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管的话,不就只剩下白老师孤军奋战了么?那他也太辛苦了。”
王柯用手背揩去泪,很认真地朝虞洐鞠了一躬:“拜托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明白。”
虞洐惊讶于眼前这一幕,这才几天,王柯已经和他上次见时完全不一样了。
他慎重地承诺道:“不过你还是听听你白老师的话,别忧虑太多,不然他心里会过意不去你也说了,他是多么好一个人”
虞洐垂眸,眸中情绪重重,隐约闪过笑意,只不过落到脸上些许发苦,连带上扬的唇角都显得勉强:
“他总是习惯孤军奋战,坏毛病”
还爱逞强,态度好点,不起效用,白臻榆会觉得你看低他,而这样骄傲又倔强的人,又怎么会需要怜悯和同情呢?白臻榆甚至连心疼都拒绝
若是太强硬,虞洐想起自己态度不好的几次,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无奈,要是白臻榆抗拒说不要时,他不扭头便走就好了他恼怒自己无能,恼怒白臻榆学不会爱惜自己,却没有一次是在恼怒白臻榆
他想听白臻榆留留自己,这样想,他的的确确是个烂人,不然他怎么没有一次想到,白臻榆也想自己纵容他一回呢?
从小到大,他得到的爱,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因为目的昭然若揭,所以糖衣炮弹要格外明显,先讨好他,再要求他。
一直都是如此,所以他不明白爱是需要一点点筑构的。
依赖、温柔、信任这些不是生来就有,他只知道要求白臻榆依靠他些,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强撑着,一点弱都不肯示,可是如果他从张开手,做出拥抱的姿态,那么谁也无法冲过来,贴紧他心口。
但是,明白得太晚了
虞洐缓慢地眨眨眼,顾及到王柯还在场,他侧过脸去,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在别人眼里诡异到极点——下半张脸笑着,眼睫却又濡shi的迹象,分明难过到极点。
看样子,他好像也没有学会的机会,虞洐转过头,正对着咖啡厅的玻璃。
玻璃倒影的身影没那么细节,所以他看不清的都可以自欺欺人。
只不过是惋惜罢了,他没有那么难过的
虞洐用力地阖闭上双眼,复睁开时,如果忽略眼尾的薄红,又是副轻佻风流的模样,他看向神色复杂的王柯:
“放心,我能处理好。”
毕竟,他早就说过,白臻榆不能这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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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姚景有些欲言又止。
白臻榆闻言“嗯”了声,见到姚景表情又觉得好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瞻前顾后?”
既然白臻榆这样说姚景也不再纠结,索性坦诚道:“你知道你现在参与的这个项目和虞氏是竞争关系么?你爱人,也就是虞洐他”
姚景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白臻榆脸色,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是自己被“爱人”两字刺痛,还是担心白臻榆。
最后只能淡淡地笑了笑,就此闭嘴。
“我们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