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不舒服就别想了,乖。”赵牧拉下他额头上的手,十指相扣,一转头,自顾自举了牌,语气缓缓地报了一个数字——是一个翻倍的数字。
拍卖场压入一片静域,众人纷纷侧目,看见赵牧,惊讶又不惊讶。
原本以为这么高的价也就没人争了,没想到下一秒,立刻有人举牌往上加了码。
赵二屏息去看,居然是他们一样坐在外围的赵牧的表兄——阮禾。
阮禾这个人,赵二知道一点。从前见他时,赵二只觉他是个非常温柔和善的人,看起来简直文质彬彬,比臭着脸的赵牧温柔了数十倍,但后来听说这样一个人,把从少年起就认识的方程囚禁了十几年,是真正的眯眼菩萨,才知道他的可怕。
拍卖场上,阮禾和赵牧好像是杠上了,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把价码往上推。
后来阮禾问赵牧为什么跟他抢他太太的画,阮禾回了一句:“方程可能会喜欢。”
于是这两个人,就那么一掷千金了。
几次过山车般提价的油画拍卖结束时,众人起身,为这场压轴拍卖鼓掌,言笑晏晏中晃一地衣香鬓影。
赵二坐在位子上,为赵牧气定神闲就付出去几十倍溢价,只为拿下这一幅油画,久久没有缓过神。
最后这幅油画的成交价格,传到后场检查宾客名单的魏家少爷魏铖朝耳朵里时,已是高得吓人。
不过魏铖朝没有被那个数字震惊太久,他举办这场拍卖会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钱,他是想找人。所以得知那幅油画的捐赠者和竞拍者都是同一个人,更让魏铖朝感到好奇。
魏铖朝放下宾客名单,让魏家帮忙组织拍卖的老者给他看看这幅拍品的信息。
老者递上一本拍卖册,魏铖朝随意看了眼那幅油画的照片,有些定住。
如果说,把作品创作的风格比喻成写字的笔迹,那么这个比喻可能还不太贴切,因为笔迹可以模仿,但风格却是独一份的。
所以魏铖朝看到这幅《前夜》的油画小图,觉得莫名熟悉。
但画旁边的捐赠者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赵二”,魏铖朝内心琢磨了一下,骤然泛起波澜。
他想找的人也是姓赵。但这半月以来,他几乎翻遍了整座黎城,都没人知道“赵苍梧”这一号人。
有没有可能,是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作者有话说:
ps 其实拍卖会的流程还挺长、挺复杂的,但写东西时用了最偶像剧的那种套路,咱们看看就是了,也就图一乐哈~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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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结束之后,有一场主家特意安排的after party。
不算是很正式的那种聚会,主要是熟人圈子说说话的氛围,整体而言已经很轻松。但赵二却懒倦,难以应付赵牧那些政商圈子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偏偏有人不时上前寒暄,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什么“赵先生唯赵太太马首是瞻”“烽火戏诸侯果然名不虚传”之类的。
赵二听来听去,笑得有些累了。正是百无聊赖间,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来。
赵二转头一看,是阮禾穿深色正装靠在露台边,带着金丝边眼镜,全身上下都是拿笔杆子的文气。他不像赵牧,因为冬天会出国打猎,总有点端枪的架势。
大概觉得赵牧表兄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的,赵二抬手想去接那杯酒,但还没接过来,身后的人就将酒杯截胡夺在了手里。
“赵牧,一杯酒也不让喝?”阮禾收手,颇为玩味。
“病刚好了没几天,医生不让沾这些。”赵牧淡淡,把酒递给旁边的侍者,给赵二端了杯新鲜的玉米汁。
阮禾看见赵二乖巧地接了玉米汁,玩笑:“你这把人管得也太严了。”
赵牧语气淡淡,不紧不慢地回了他一句:“你不也一样?”
赵二大概知道赵牧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听说他表兄阮禾对待方程,是管到头发丝里。
赵二心里一跳,禁不住抬起来看他一眼。赵牧也正转脸来看他,两人目光相接,但都没有说话。
下一秒,赵牧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中,赵二听见阮禾对赵牧说:“行了,我们俩,就谁也别说谁了。反正我今天会来,也是受你所托。”
阮禾笑了一声。
是了,拍卖场上,阮禾那样追赵牧的价,赵牧都没脾气,可见其中容忍的空间。
赵二眼睫刷刷地轻触着赵牧的掌心,听到阮禾交给赵牧什么东西,大概是真有些好奇,便问出了声:“哥哥你,是托了阮家什么事情吗?”
赵牧放下遮住赵二眼睛的手,赵二皱眉略微偏头适应一下,再抬眼时却已不见了阮禾的身影。
赵牧少见地没有隐瞒:“托他的人再查查沈家的事情。”
赵二脱口而出:“沈家?和那场大火关?”
赵牧看他一眼,觉得这人心思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