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谁让时间紧迫。
那几日天气晴好?,日头晒得?很,别说雨了,连一阵风都没见过。
人人怨声载道?,说今年夏天热死人。都快入秋了,怎么还不?见降温。
下午的时候却奇迹般的开始下雪,下了好?几个小时。
地面甚至都堆叠一层雪白的积雪了。
段柏庭外?出回来,司机平稳的开着车,他坐在后座,按开车窗,看一眼窗外?。
过于细小的雪,他伸出手接了一片。
很快,就在他温热且干燥的掌心化开。
他垂着眼,若有所思。
车子开停在门外?,段柏庭下车走了一段路。
院子里的灯开着,可家里却一片漆黑。他抬腕看表,这个点,宋婉月一般都是在家的。
就算她不?在,覃姨也是在的。
怎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他输入密码将门推开,正要抬手去开灯。
眼前却一片骤亮。
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的双眼没那么快适应光亮,段柏庭闭了闭眼,稍缓了一会才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缠满气球的屋子,地上堆着粉色的玫瑰花。
宋婉月拿着蛋糕,笑?容灿烂地朝他走来,口中还唱着生日歌。
可是屋子里杂物实在太多,又是礼物盒子,又是气球,又是用来固定气球的彩带。
她没看清路,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踉跄跄。
险些摔倒,还不?忘伸手去护手里的蛋糕。
好?在被段柏庭及时拦腰抱住。
她长舒一口气,说着:“好?险好?险。”
段柏庭眼底浮现淡淡无奈:“走路看着些。”
他将她扶稳,蹲下身,解开缠绕在她脚上的彩带。
而后才重新起身,看了眼她手里的蛋糕。
他猜想她应该是想做出一种油画风,可无奈技术不?太过关。
便成了五颜六色的nai油糊在一起,有点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避开了刚才那个尴尬的小插曲,宋婉月又重新唱起生日歌,蛋糕举到他面前,笑?眼微弯:“祝我的庭庭,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段柏庭没有动?,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距离太近了,玄关灯光又过于明?亮了些。
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里的自己,在笑?,并且笑?的很灿烂。
见他没有反应,她歪了歪头,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祝我的庭庭二十?七岁生日快乐呀。虽然?之前的二十?六次没能陪你一起过,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眼尾和唇角的弧度,像是一把能够刺穿人心脏的匕首。
他其实早没了过生日的习惯。从很久之前开始,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可是今天,他的记忆好?像和多年前,整夜守着电话?的幼童重叠。
他渴望有人能在那天给他打一通电话?,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一句生日快乐,他都会很高?兴。
可是电话?铃声从未响过,他也一直没有等到。
段柏庭时常会想,或许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是老天为了弥补他曾经缺失的那些爱,而给他造的一场梦。
梦总会醒,总有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可难免会有奢望,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他是自负的,也是倨傲的。
可唯独在失去宋婉月这件事情上,他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人体是靠骨骼支撑,宋婉月早已成为他体内,不?可缺失的一截骨骼了。
她关了灯,点上蜡烛,唱完生日歌,然?后催他许愿。
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根蜡烛带来的微弱光亮。
她的脸在那抹火光中若隐若现。
笑?嘻嘻地催促他:“记得?许愿宋婉月越来越好?看。”
蜡烛在他们二人中间,她能透过那抹烛光看清他的脸。
同样的,他也能。
夜晚是安静的,他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整间屋子里,只有宋婉月的时间是流动?的。
四周的一切都处在静止当中。
这人怎么回事,一直不?吹蜡烛,是想等着它烧光吗!
她不?满的鼓了鼓腮,正要开口。
手里的蛋糕却被移开,肩上忽地一沉。
是段柏庭靠在了上面,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呼吸好?似羽毛。
令她感?到有些瘙痒。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
可是下一秒,她又顿住不?动?了。仿佛被点了xue道?。
肩膀处,他靠着的地方,温热的shi润感?传来。
太过短暂了,转瞬即逝,所以她质疑可以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