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他的手,身体紧绷着,呈现防御的姿态,看起来像一只面对敌人、应激炸毛的猫。陆逾白挑起眉,向她靠近一步,她就猛然避开往后退一步。他挡在门口,沉萤关不了门,也不能从他面前逃跑,两个人站在门口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到了这层楼,一个面容和善的女人从买菜篮里找出钥匙,正要开自家的门,抬头注意到了这边。“小萤?”沉萤的目光越过陆逾白看到了邻居贺姐,身体都僵了一僵。贺姐看到有男人站在她门口,诧异问道:“这位是?”没等陆逾白转过头,沉萤急忙调整表情,勉强挤出笑容说:“贺姐,他是我朋友。”“到这边来出差,顺路过来看我的。”她脸上神情寻常,贺姐眼神打量了一下男人,看见男人脸上也是礼貌的笑容,于是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她拿着钥匙开门,开了门又转过头说:“我买了鱼,中午吃红烧鱼,小萤你还没煮饭吧?等会你们俩来我家吃饭。”沉萤眼睫都抖了抖,忙拒绝道:“不用了贺姐,我们打算出去吃,就不麻烦你了。”贺姐点点头:“噢,那也好。带你朋友好好逛一逛。”等人进了屋内关上房门,楼道里重又恢复平静,沉萤才像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陆逾白在她身前,低着头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在心里冷冷嗤笑了声——看来她是真的把他视为了洪水猛兽,就连碰上其他人她都担心他会有盯上他们。他仔细思索,除了那次在码头拿出枪来,他也没做什么让人觉得他是恐怖分子的举动吧?进到屋里,他目光逡巡了下四周,说出了见到她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你就住在这里?”沉萤离他很远,眼神警惕地看着他,像在随时防备着他会做什么。他自然地看了看她住的地方,没发现男人居住的痕迹,看来她在这里是一个人住。也是,去年她被宋恪带走后,没过几天宋恪就独自回了a市,回来的行踪却相当隐秘,查都查不到。除了宋恪,她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不过他来这里之前,一直清楚在找她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他缓步走近沉萤,站在她身前低头注视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你可能要搬走了。”沉萤死死瞪着他,气息沉重,带了点商量的语气:“陆逾白,你放过我。”她已经远离了所有人自己待在这里,就连这样孤立无援的处境,他都表现出不满意。她神色看起来还算冷静,大脑神经却绷紧到了极点:“你当做没有在这里看到我,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陆逾白凝视着她的眼眸,看清她眼里的恳求,紧咬起牙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失笑:“想什么呢?”
他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要出去吃饭吗?现在?”沉萤看他的神色,知道她无法用言语动摇他的偏执心理,她像是被他盯中的猎物,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她眸色黯淡下来,心底涌起一股被狩猎的绝望恨意。说什么吃饭,他不清楚那只是她说给贺姐听的话吗?他在这时忽然抬起手,沉萤警铃大作,猛然向后退了半步。陆逾白拽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裤子口袋,从里面拿出她的手机,眉眼蕴着笑意,嗓音温润:“小萤,这个我帮你拿着。”“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到时候再还给你。”沉萤盯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对他的怒气。他离开之后,沉萤还久久平静不了思绪。没有手机不能联系别人,她也不会傻到去找别人求助,要是陆逾白因为她牵连到其他人怎么办?她全身卸了力一样蹲下,她还以为她能在这里待到离开这个世界,没想到只是一场美梦,现在梦醒了,她还是得面对一切。等待的时间很煎熬,沉萤脑海里一直回想白天陆逾白的表情、他说的话,在床上躺到半夜也难以入睡,身上一阵阵冒冷汗。她觉得他是故意在折磨她,让她这么不安地度过这个夜晚。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一听,是从外面传来的声响,像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走出卧室,果然是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她紧了紧心绪,走到玄关打开了门。门外的人风尘仆仆,额角发丝被汗水濡shi,借着楼道的感应灯,沉萤看到了一张许久没见的脸,嘴唇蠕动了下,声音都有点发颤:“安旭……”安旭喘着气看她:“小萤。”沉萤连忙让他进了门,一颗心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安旭面色凝重:“我开了车过来,小萤,我们现在走。”沉萤皱起眉,她还以为她那时候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让他不要来找她,不然可能会连累到他。她不去想安旭怎么会知道她的住处,只惊讶于他竟然真的急匆匆来找她。不过她还没有妄想到觉得这是自己能逃走的机会,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真的,安旭,你别管我了。”安旭低垂下眼,对她说:“试一试,就试一试也好。”说不定呢,说不定这次也能让她离陆逾白远一点。看到她担惊受怕的神情,他握住她的双肩,安慰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他不能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出手。”沉萤看着他,眼神挣扎犹豫,他继续说:“你相信我说的,你没必要怕他,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他说完神色一紧,这样说很像在为陆逾白开脱,不过曾经几次失败的任务里,陆逾白都没有做出害她性命的举动。只是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沉萤永远不可能屈服,如果所有退路都被截断,到了最后,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