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伍看着自己的杰作,哑声道:“真好看……”
医生吞咽了下口水,附和道:“是……是啊。”
石伍毕竟是个生手,医生可不敢拿病人的命开玩笑,尤其是高寻文这个有头有脸的人的命。
到时候出事,找麻烦的还是医院和主治医生。
于是缝合好的线又拆开,经过医生的手再缝合一次,高寻文死死抓着底下的床单,冷汗像水一样滴下来。
等高寻文的伤口处理好,石伍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洗手间里,石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泼在脸上,用力揉搓泛红的眼睛。
他不能心软。
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高寻文虽然救了他一次,但比起他以前受的伤害,不过是九牛一毛。
石伍深吸口气,拍了拍脸颊,努力挤出笑容,推着轮椅离开洗手间。
他回到病房时,医生已经离开,高寻文躺在病床上,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他起伏的胸膛。
“接下来你还想怎么折磨我?”高寻文忽然开口:
石伍顿了顿,故作高深地说:“谁知道呢?”
石伍的确没想好,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能有这样折磨高寻文的一天。
当初他只是想高寻文死而已。
高寻文沉沉地笑了起来,“石伍,你最好有本事弄死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
听到这句话,石伍恨不得拿床单卷成绳勒死这个疯子。
出神间,他的手被抓住,高寻文连着轮椅把石伍拉到面前,昏暗的视线看不清表情,“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别人,敢碰你的人,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这句话到第二天清晨朱助理来时,石伍就明白了。
朱助理把早餐放在桌上,向高寻文报告了青年的状况。
昨天受伤的青年被推去手术室抢救,等情况稳定下来后,便被送到了警察局。
朱助理小心询问:“高总,您打算怎么做?”
高寻文抬眼一瞥石伍侧脸的伤疤,寒声道:“送他进监狱,再找几个人在监狱里好好照顾他。”
石伍听到这话,翻阅杂志的动作停住。
石伍知道向正诚一向狠心,可亲耳听见高寻文这样对待当初的情人,还是一阵心寒。
这男人的脾气实在反复无常。
“是……”朱助理悄悄觑了眼病床前的石伍,退出病房。
接着,一只大手伸来,抓住石伍消瘦的手腕,面前响起高寻文的声音,“觉得我狠心?”
石伍吁出一口气,合上杂志,“他被你毁容,难道还不能报复吗?”
石伍并非可怜青年,只是觉得两人的处境差不多,生出了同病相怜的奇异感。
高寻文目光深邃,盯着石伍,“如果他直接来找我,我可以放他一马,可他居然对你动手,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时他看见青年划伤石伍的脸时,恨不得当场掐死对方。
如今连他都不敢随便糟蹋的石伍,居然被那样的人弄伤,甚至见了血。
其实高寻文心里很清楚,他在怪青年,也在怪自己。
如果当初不是他为了除掉陶止,被向正诚报复,就不会错抓青年,毁了他的脸,也不会出现这次的意外。
石伍抬起头,对上高寻文深沉的双眼,平静的心底仿佛湖面像投入一枚石子,荡起波澜。
石伍转开头,手里紧紧攥着杂志,没有再开口。
当晚,医生进来查房,检查高寻文的伤势。
高寻文忽然说:“医生,我可以洗澡吧?”
医生指了指高寻文的伤口,“不能碰水,不过家属可以帮忙擦个身体,尽量避免伤口。”
说着,医生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石伍,“随便擦一擦就好。”
石伍没有反驳,余光瞥见高寻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医生走后,石伍抢先开口:“你想擦身体?”
高寻文没拒绝,也就是想的意思。
石伍推着轮椅来到病床边,高寻文正要开口,却见他拿起柜子上的手机。
石伍抓着高寻文的拇指按在屏幕上,指纹解锁,打开通讯录,翻出个号码拨了出去。
“朱助理,有事,快点过来。”
听到朱助理这三个字,高寻文的目光黯了下去。
朱助理一接到电话,急匆匆赶来了医院,花了十分钟不到,匆忙得连裤链都没拉,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飞一般冲进了病房。
结果石伍淡淡道:“高寻文要擦身体,你来做吧。”
朱助理懵神地『啊』了一声。
再看高寻文不悦的眼神,朱助理随即明白过来什么,忍不住说:“石先生,这种事你不是干得挺顺手的吗。”
石伍瞪了朱助理一眼,“我现在不是他的狗了,不用做这些。”
朱助理心下腹诽了几句,不情不愿走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