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瓷委屈道:“伤得重不重,会不会留疤?”
她目光凝在?李赢下颌上,他倒是皮糙rou厚,半点看不出来,这样?一想更觉委屈,她这样?以卵击石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李赢的错。
“我要照镜子……”她越想越气。
“这时候才想起来,晚了。”李赢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萧沁瓷爱惜容貌,连日头太盛都是不肯出门的,说是会损伤肌肤,先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先把药擦好。”
萧沁瓷敢怒不敢言。
待药都上好,再照镜子就只能看见厚厚一层药膏,看不出来伤成什么样?。
“不会留疤吧?”她越想越害怕。
“怕什么?”李赢看她抱着镜子不撒手,甚至隐隐还有想把药膏擦掉仔细看看伤处的想法,有意安抚,“留疤也不会如何。”
萧沁瓷不想同他说话。
李赢便要抽走她手上的铜镜,却被萧沁瓷一下打在?手背,“啪”地一声脆响。
又是一阵沉默。
李赢看着自己手背迅速浮出了一片红,蓦地笑了:“孤今日,好似有些纵容你。”
不止是今日,他一贯纵容萧沁瓷,体谅她年纪轻,难免有些骄纵性子,他又那样?喜欢她,阖该是要让着她的。
但他能容忍萧沁瓷的小性子,却不能容忍她在?某些事情上的违逆。
譬如今日。
萧沁瓷先受不住,铜镜一扔,飞快道:“我要走了。”
李赢一扯就把她拉了回来。
萧沁瓷不听话,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
萧随瑛遍寻萧沁瓷不得,又是在?行?宫,不敢闹出动?静,只好托了相熟的侍卫悄悄去寻。
直到星垂四野才听宫人来回说萧沁瓷已经回明华阁了,他还是不放心,亲自去了一趟明华阁,只是才见萧沁瓷掀帘出来他便下意识皱眉。
萧沁瓷行?容说不上来的……古怪。
“你腿还没好吗?”萧随瑛率先问。
萧沁瓷腿脚似有些不便,虽已尽力行?走自然?,但远远瞧着还是和她平时有些不同。
“……嗯,是还有些疼。”萧沁瓷顺着他的话说,庆幸还有前日里伤了脚踝这个借口?。
“既然?腿还没好,就该好好养着,到处跑什么。”
萧沁瓷受了气,又听萧随瑛也这样?说,更是委屈:“又不是不能走,旁人都可以出去玩,为什么我就非得要在?屋里关着,连出去走一走都不行?吗?”
尾音已隐隐带了哭腔。
萧沁瓷别开脸,把眼泪逼回去。
萧随瑛头痛,拿她的任性毫无办法,分明是铁了心要做个恶人,又在?她跟前败下阵来。
僵持片刻,只好软语哄她:“好了,我也不是不许你出去——”
他话至一半,忽地看见萧沁瓷额角带伤。
“你额头怎么了?”
天色昏暝下萧沁瓷额角的伤并不明显,落在?他眼里却有些刺目。
萧随瑛心中第一个反应竟是:太子让人打她了?
他欲伸手去看个仔细,却被萧沁瓷避开。
萧沁瓷不料他还等着,心中一紧,含糊道:“不小心撞了一下。”
萧随瑛一顿,随即暗骂自己昏了头,又觉先前冒出来的那个念头荒谬,若是太子当真不悦,骂萧沁瓷几句也就罢了,让人动?手打她倒是不至于。
他这几日真是太容易胡思乱想。
“怎么这么冒失,撞在?什么东西上能撞成这样?。”萧随瑛没起疑,一时连质问都顾不上了,只顾着盯那处红肿。
“都说了是不小心。”萧沁瓷只想敷衍过?去,“哥哥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等等。”果?不其然?,萧随瑛叫住她,先是试探性地说起今日李涿来找他的事,又说萧沁瓷不该冒犯太子,言语甚是严厉。
萧沁瓷低眉顺眼:“是,哥哥,我知晓了。”
萧随瑛见她这副样?子就没了脾气,又觉得宁可是自己多想多提防,也要给?这个妹妹提个醒:“太子殿下是储君,你日后若是见着他,便多避着些,像今日这般出言顶撞的事,不可再有。”
饶是萧沁瓷知道他话中并无它意,心头也不由重重跳了一下,像是被陡然?撞破了什么,耳根也有些热。
“是。”
萧随瑛相信这个妹妹的听话懂事,萧沁瓷和萧瑜的离经叛道不同,平素最?让人省心。
他又缓了语气,道:“额头的伤,记得好好擦药。我记得你容易留疤,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一些清淤祛疤的药膏来。这里是行?宫,请御医过?来有些扎眼,委屈你了。”
萧沁瓷摇摇头:“我有药,不必劳烦哥哥了。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打紧。”
萧随瑛便也不再多言,临走时又嘀咕了萧瑜两句,说她只知道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