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隔天天还没亮,鹿荣他们便启程了,院子里有些凉意,风直吹的人打寒颤,陆剑民跟刘红梅老两口对着鹿呦呦千叮咛万嘱咐的。
鹿荣道:“放心吧,到了我给你们写信。”
鹿擎苍看了眼时间道:“爸,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火车,该走了。”
鹿荣点了点头,挥手告别。
鹿呦呦瞧着这四方的小院儿却依依不舍,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见到陆程禹,他去哪儿了,分别也不见一面了吗?
鹿擎朗似看出了鹿呦呦的心思,缆着她的肩膀往大门外走,鹿呦呦回头看了好几遍,果然还是没见陆程禹出来,她目光落在墙角的小野兔,又指了指那兔子。
鹿擎朗温柔道:“小动物不能带上火车,等回去了,我给你买好多兔子,各种各种的,乖,走了啊。”
鹿擎苍打开了车门,他道:“外面凉,上车暖暖。”
鹿呦呦最后看了一眼小院儿,在两位大哥的护送下,终于踏上了那军绿的大吉普。
鹿荣跟陆剑民做了最后的告别。
清晨,吉普车在桃源村民羡慕的眼光里扬起了厚厚的一层土,太阳破开了云层,天地一片光亮。
少年就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着那军绿的小点沿着盘山路一圈一圈,又一圈,他双手扩在嘴边大喊:“姐姐!”
回应他的只有大山,那熟悉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在耳边。
车上,鹿呦呦恍惚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鹿擎苍微微皱眉,他挡住了鹿呦呦的视线,体贴的关心道:“第一次坐车是不是不舒服?”
鹿呦呦摇了摇头,再往窗外只能看到高高的大山,难不成是自己幻听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鹿擎苍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鹿呦呦又指了指,意思明显: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鹿擎苍依旧一脸茫然。
哎呀!这么帅的男人怎么这么笨,算了,不问了,鹿哟呦失落的别了头。
鹿擎朗瞧着妹妹失落的样子,变戏法儿似的撑开手心,一颗大白兔赫然出现在鹿呦呦眼前眼前,他道:“当当!大白兔nai糖!”
鹿呦呦:……
鹿擎朗尴尬的笑笑,“不喜欢啊。”他又变,手心里又出现一个蝴蝶小发卡,发卡上全是小珠子,还随着车晃动,“这个呢,喜欢吗?别在我们呦呦头发上可漂亮了。”
鹿呦呦摇摇头,又指了指耳朵。
鹿擎朗道:“你耳朵不舒服?”
鹿擎苍没好气道:“她说你脑子进水了,闭嘴!”
“哈哈哈。”鹿擎朗干笑了两声。
此时两兄弟都意识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虽然彼此有血缘关系,但毕竟十几年没生活在一起,亲情空缺不说,妹妹不会说话,交流都成了大问题。现在鹿擎朗都开始担心妹妹能不能适应新环境了。
鹿擎苍也一样担心,他根本不能明白妹妹在表达什么。
同样担心的还有鹿荣,他虽然坐在前面,但是后视镜把后车座的情况照的一清二楚,自己本就亏欠女儿,现在更担心要是说错话刺激到她的自尊怎么办,小孩子家家可是很敏感的。
这种担心一直到了火车站,鹿擎朗先去买火车票,鹿荣带着鹿呦呦去了国营饭店,rou包子/红烧rou/水煮鱼/虎皮鸡蛋/脆皮肘子,他尽捡好吃的给鹿呦呦点。
鹿呦呦坐了一路车,累的慌,再说来到这里也没怎么吃过rou,今天看着一大桌子rou,胃口大开,还吃了满满一碗米饭。
鹿荣瞧着女儿吃饭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总算碰到女儿喜欢的了,不过他还是注意到鹿呦呦最喜欢吃的只肘子。
鹿擎苍及时把水递了过去,“喝口水。”
鹿呦呦笑眯眯的接过,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水,终于吃饱喝足,可以赶路咯!
鹿擎朗买的都是卧铺票,一家四口住在一个小隔间里。
鹿呦呦跟鹿荣住在下铺,鹿擎苍跟鹿擎朗兄弟俩住在上铺。
马不停蹄的颠簸了一天,鹿呦呦累的沾枕头就睡。
而鹿家的三个男人却内心忐忑,尤其是鹿荣,关于如何跟女儿交流的事儿就是个很大的问题。此时他们三个人凑在火车的走道里想办法。
鹿擎苍说:“当然是先去医院检查,然后送去上学,以后用纸笔交流。”
鹿荣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呦呦还没上过学,得从幼儿园读起。”
“幼儿园?”鹿擎朗道:“她都这么大了,跟小孩儿凑一起不合适,要不请个老师来教。”
鹿荣道:“请个老师也行,这要好好挑,得找个有耐心的,说话温柔,能从幼儿园教起的。”
卧铺上的鹿呦呦呼呼大睡,丝毫没注意自己马上就是幼儿园一年级的大龄儿童了。再醒来,天已经亮了,窗外的风景也变了样,山水朦胧,云蒸雾绕,看来已经快到南方了。
鹿呦呦打了个哈欠,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