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源的事你别自咎,当初可是大家投票同意和郑炎合作,谁知被这个老混蛋算计进去了。”纸人在她的手掌里坐起来,像是聊天似的说,“风水上的事,说到底就是与天算计,早死晚死那都是命数,与你没有大相干。好了,长话短说,你以前喜欢岳城,我总觉得你是猪油蒙了心,他不过是比我们多活了些岁数,今天这么一看,他确实比我强多,强多了。”
乔溶月从没听乔柯说过这样的话,他性子执拗又有些偏激,认定的事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没想到现在坦诚自己不如。乔溶月越发觉得不详,眼角泛起微微的红。
“我知道你的心病,”乔柯说,“当初那个女校的学生,现在还有会通术的这个丫头,一个又一个,他未必会回头看你。我没剩多少力气,今天就帮你把这个解决掉吧。”
乔溶月脸色突变,不等她反应。
纸人已经翻身落到地上,嗖的一下钻进土里。
乔溶月朝闻玺看去,他手撑着门,青铜门是郑炎把大楼炼制成灵器的一道法门,现在已经失去控制,看着闻玺拉开没什么障碍,但她知道,换其他任何一个过去都没那么轻松。他见闻玺没有注意这里,赶紧蹲下找纸人。可一眨眼的功夫,纸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溶月扭头朝走在最后的阮棠看去,目光复杂。
阮棠立刻就注意到乔溶月的注视,两人向来不对付,她见过乔溶月做表面文章,也见过她面露凶色,但像现在这样仿佛有话要说,又极为纠结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心里突的一下,不由有些犯嘀咕。
脚下的土突然一软,她踩到一块犹如沼泽的泥土,脚很快陷了进去。
阮棠心知不好,她明明跟在严昱泽身后,看着他走过去没事,轮到她怎么变了样。
“当心。”阮棠喊了一声提醒大家。
陆一苇和严昱泽同时迅速转身,就见地上忽然涌起一个土墙,把后面隔绝开。
“阮棠!”
“糖糖!”
乔溶月心砰砰地快速跳动。
陆一苇已经飞快甩出一张驱邪的符,严昱泽也伸手在土墙上拍了一下,同时灵力吞吐。
但两人刚才受伤的受伤,运气耗损的耗损,驱邪的符纸在墙面上炸出一个大坑,严昱泽手里的抓到的土也软的像水,很快土墙倾倒。阮棠却不见了踪影。
闻玺脸色微变,手上一松,青铜门顿时又合拢一些。
外面的方子珩压力倍增,嘴里高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还不赶紧出来?”
闻玺沉着脸对几人说:“你们先出去。”
陆一苇加快步伐,严昱泽心有不甘,但朝着空荡荡的身后看了两眼后,脸上露出几分黯然,也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青铜门出去,乔溶月反而走在最后。
闻玺朝她睇去冷厉的一眼。
乔溶月心中凛然,感觉到闻玺的目光犀利的好像一把刀,瞬间已经在她骨头上刮了好几下。
在她要穿过青铜门的时候,闻玺问:“纸人呢?”
乔溶月双手悄悄攥紧,已经摆出戒备的姿态。
闻玺从她的态度已经猜到什么,眸光Yin晴不定,戾气涌动。
乔溶月魂死蝶已经消耗一尽,原本万源的资源也已经早就被郑炎占用,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底牌。她是曾经被闻玺毫不留情地扭断脖子过的,心底早就已经埋下难以磨灭的怯意。她嘴唇动了动,“……乔柯有自己的想法。”
说完她整个人就好像被一股Yin冷的大力推出门外。
青铜门嘎吱一下关上了。
门外方子珩手里掐着决,几个木雕小人正围在门旁,上上下下的爬动,看起来十分忙碌。张诚奇怪地问,“闻总和阮棠呢?”
陆一苇说,“再等等吧,应该很快会出来。”
闻玺的手段,无论是谁心里都是信服的。于是大家就在门前等。
墙上木雕小人绕着门不停动作。
张诚看了一会儿有些眼花,不禁问:“它们不能停一会儿吗?”
方子珩额头上全是细汗,“整幢楼是灵器,从刚才开始就失控了,如果不是符把这里固定住,门都会马上消失。”
张诚马上闭上嘴,他对符阵本来就不是很Jing通,刚才就是烦躁下唠叨一句,事情轻重当然是知道的。
阮棠眼前一黑,感觉好像自己被泥土包住往下沉。
她拼命挣扎两下,手往口袋里摸着符纸。忽然有锋利如同刀刃朝她手腕上割过来,阮棠吃痛躲开,转身一看,只余淡淡红色的纸人在她背后飞快游走着,它很快又窜到她肩膀上来。
阮棠立刻知道它想做什么——割喉。
周围泥土的束缚力同步增强,阮棠连个转身都无法做到,她闭上眼。
乔柯在她肩膀上往头颈位置挪。现在已经知道她是长生不死体质,歌喉不可能完全要了她的命,但只要她在身体恢复的时候失去行动力,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