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一听腿都发软。
闻玺的声音格外冷静,“我来了,别怕。”
阮棠怔了一下。
阿瑜也有些诧异,随即鼻子酸涩,“别管我了,你走吧……这些年……”
她的声音很轻,很费劲才能听到几个字眼。阮棠听她含糊不清地说了这句,微微触动了一下。才一眨眼的时间,这个叫阿瑜的女孩似乎经历了很多,变化巨大。她说话的声音没有学生时代那么明朗清脆,变得轻柔滴低婉。穿着也显得普通许多,看着生活好像并没有太过优渥。
闻玺说:“我来了你就不会有事,跟着我,别发出声音。”
弄堂外已经有急促地脚步声。
“这里就是接头的地方。”
“快点!”
说话的人语气冷酷。
阿瑜吓得紧紧抓住闻玺的手。
闻玺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忽然有金光涟漪般散开。他腾空跃起。阿瑜瞪大眼睛,险些叫出声,总算还记得刚才闻玺的嘱咐,于是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自己的脚在空中漂起,越过几幢房屋,闻玺轻轻在檐上一踩,转了方向,就这样在半空穿过好几条弄堂,最后落在一个安静的无人角落。
阿瑜脚踏实地后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闻玺对她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你不适合。”
阿瑜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但仍是努力反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已经到了民族危亡的时刻,就算我是女的,只有微末力量,也想做点于国于家有用的事……”
闻玺的声音依旧冷静,没有一丝波澜,“想法不错,但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你的性格不适合做情报工作,与其勉强自己,不如做自己擅长的,一样是为国家出力。”
阿瑜看着他,片刻点了点头,“闻先生的意思我懂,我会好好考虑的。”
闻玺伸手说,“把东西给我。”
阿瑜没反应过来。
闻玺说,“你包里不是有胶卷。”
阿瑜微愣之后把包打开,取出一小节胶卷。
闻玺接过之后说,“回去好好睡一觉,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阿瑜忽然喊住他,“闻玺!”
闻玺回头看她。
“那一年……你为什么……”眼泪蓦然滑落,阿瑜没能继续问下去,她还是那个有些腼腆文静的性子,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问出口。
闻玺没解释什么,说了句“我走了”,就消失在黑暗中。
阿瑜捂住脸。
阮棠看着她在无人的角落垂泪,过了许久,她从袋里拿出手帕擦脸。阮棠和她来了个面对面。她皮肤白皙,相貌清秀,只是好像习惯拧眉,面容总是有一抹愁色。
擦完泪后,她自嘲般呓语一句“何苦”,然后苦笑了一下。
恍若一道惊雷劈过阮棠的脑海——阿瑜有一对梨涡,十分明显,只是嘴角往上提了一下就显现出来。
作者有话说:作者君:最近想虐……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怎么可能背后没有故事,咱们要深挖 闻玺:最近想什么?再说一遍 作者君:……小虐怡情。 闻玺(手里金色火花乍现):想清楚了? 作者君:等等……我想清楚了,要甜
阮棠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伸手才记起自己是在记忆空间里。阮棠心里清楚,她自小就被很多人夸奖漂亮,最有特点的就是一对若隐若现的梨涡,对别人笑的时候总是能受到些优待。
现在看到阿瑜脸上也有一对梨涡,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乔溶月适时出声,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看着他对其他女人这么好,感觉如何?”
阮棠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这滋味你不是应该更熟悉吗?”
雨水忽然变得又冷又冰,兜头兜脸对准阮棠淋下来。
阮棠跟在阿瑜的身后,在这段记忆里,小雨淅沥不止,渐渐变地大了些,阿瑜拿着手提袋挡在头上,没一会儿她又放弃,就这样一脚快一脚慢地走在七拐八弯的狭长弄堂里。
显而易见,阿瑜的心里很乱。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阮棠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心口被人重重捏了一下,又疼又涩。乔溶月让她看这段记忆的目的很明了,阮棠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闻玺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不是又老又丑,以他的样貌气度,没有女人注意才怪。
但准备是准备,亲眼看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何况这个叫阿瑜的女孩,样貌清秀,人品又好,还有莫大的勇气去为国出力。阮棠根本没有办法去讨厌她,相反还对她颇为敬佩。
阮棠承认,乔溶月的目的达到了,她现在很难受——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联想,除了看到的这些,闻玺和她还有什么过往,是因为受时局动荡的影响,两人没有在一起吗?
乔溶月冷笑,“怎么?在想这个女人有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阮棠心情不好,对于始作俑者当然不会有好脸色,“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