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见闻玺两只手都用上了,壮着胆子说,“我来。”蹲下身体,手指伸到尸体嘴里去掏那颗珠子。
她的心咚咚地重重撞击着胸膛,就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一样。珠子冰冰的,材质像玉,她两根手指夹着一提,居然纹丝不动。这就有些奇怪了,阮棠出了点虚汗,干脆再往尸体嘴里探,摸到珠子下面滑腻shi润的一段。
什么东西?
阮棠刚想问闻玺,突然自己就反应过来,那是舌头。
她陡然一惊,死去那么久的人,舌头难道还在。她瞬间头皮一麻,立刻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结果一眼对上尸体睁开的眼睛,Yin沉的眼珠正死死地盯着她。
“糖糖?”
阮棠回过神。
闻玺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阮棠急促地呼吸两下,发现自己蹲着,闻玺一手捏在尸体的下巴正要掰开他的嘴。尸体没有睁开眼。
闻玺一手没有成功,另一手也搭上去。
阮棠说:“他嘴里有颗珠子。”
闻玺用力,尸体的嘴巴被强硬掰开,露出口腔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阮棠愣住了。
闻玺放开尸体,“为什么说他嘴里有珠子?”
刚才见到的如幻觉一场,阮棠有点迷糊,“我刚才看到的。”原原本本把刚到见到的说出来。闻玺听了表示,“通术和其他术法完全不同,很可能是种提示。”
阮棠也只好先这么想,如果真有珠子,她觉得可能还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没有,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失望的。
闻玺又在棺木中找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这位先祖的坟内特别简朴。
远处好像有灯火靠近。
闻玺拉着阮棠往旁边的草丛里躲。
一个苗条身影提着灯笼靠近,是江伊凝,身边跟着的人是严昱泽。
看到两人一起走来,阮棠微微恍惚了一下。
闻玺突然站起身,阮棠条件反射跟着也起来。
“谁?”江伊凝立刻停步,高高提起灯笼。
“糖糖。”严昱泽看过来,惊喜地大步走过来,朝闻玺点头示意,“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闻玺说:“觉得这里可能有线索,你们呢?”
严昱泽说:“江大小姐算了一挂,关键应该在这里。”他走到近前,发现阮棠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马上就有些担忧,“是不是哪里还有不舒服?”
阮棠说:“已经没事了。”她看向江伊凝,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眸深处十分疑惑。
闻玺问:“江大小姐,卦象上提示了什么?”
江伊凝把视线从阮棠身上移开,看向闻玺,经过昨天亲眼所见她知道闻玺的手段十分厉害。
“是解铃换需系铃人的卦象,”她说,“我想来想去,能称得上系铃人的,那只有先祖才算得上。”
严昱泽说:“你们先来看到什么?”
闻玺淡淡地说:“一无所获。”
严昱泽朝坟地里看了一圈,其实昨天已经见过,没什么改变,他紧紧皱起眉头。
作者有话说:
阮棠还在想着刚才幻觉的事,闻玺在询问江伊凝卦象提示的事,偶尔耳边飘过两句,她也没在意,还没想明白,一抬头,就对上严昱泽的眼。
他盯着她。
黑夜把他的眼睛浸透地更加专注和黑亮。阮棠被他看地十分别扭和不自在。
“老看着我干什么?”阮棠低声地问。
严昱泽拉过她的手,阮棠缩了一下,他没放,“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阮棠说:“都困在这里了还能没有心事吗?”
“不一样,”严昱泽说,“好像是对着我来的。”
他和她悄悄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却是严肃又深沉,好像在讨论很重要的话题。江伊凝朝两人瞥了一眼,又很快转回到和闻玺的交谈。闻玺提议让她在这里再卜卦一次,寻找更明确的线索。她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根圆筒。
阮棠问:“江大小姐拿的是什么?”
“签筒,他们江家祖传的,每根签坐的跟牙签一样细,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求一根指明方向。”严昱泽说。
阮棠斜他一眼,“了解的挺详细的。”
严昱泽笑笑,随口就想答一句,“都几天了,我还能没摸清楚情况。”但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停顿了几秒才算回过味来,“糖糖。”
“嗯?”
“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棠眼睛瞪圆了看他。
严昱泽看着她的表情,蓦然眼睛发亮,一时间都忘记现在是在坟地里,就打算在阮棠反驳的时候,他好好跟她分析分析什么叫吃醋,比如她刚才那句话的深层意思,比如她别扭的心情,再比如这到底代表什么,还有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
阮棠沉默片刻。这期间严昱泽的眼神就一直凝在她身上,她耸了耸肩,“好像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