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沫对于安平郡主的异想天开也真是无语了。自己蠢就算了,但若是把其他人也想的和她一样蠢,那就不可原谅了。
她将手中茶碗放在身旁桌上,“噔”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面上却还是维持着浅浅笑意。“安平郡主应该知道,西北早已与大晟划界而治,互无瓜葛,你让王爷去做大晟的摄政王,岂不是让王爷去面对大晟臣民的口诛笔伐?你这是在帮煊王府呢,还是想害煊王府呢?还有,本妃不太理解你所说的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大晟皇帝健在,又何来摄政王一职?安平郡主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胡说!”安平郡主脸色一变,瞪向沈千沫道:“我当然是为煊王府好,王爷成为大晟摄政王,便可以重振煊王府的声望,恢复王府昔年风光,此事王爷都没表态,你如何能擅自下定论?”
“既然如此,王爷你意下如何?”沈千沫对安平郡主的怒火视若无睹,转头朝身边男子问道。
“沫儿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孟元珩殷勤的把茶碗递到沈千沫手上,语气之间极尽讨好之意。
他知道,沈千沫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沫儿为他吃醋,他很高兴,可是生气容易伤身体,他也不想她气的太久了。
沈千沫点点头,笑容温浅,语气淡然。“所以安平郡主你还是请回吧,做人还是安分守己比较好,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随便肖想别人的男人。你若是能够一如既往保持原先那副孤傲清冷的模样,或许我们王爷还会高看你几眼。”
“你……”听了沈千沫这番话,安平郡主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狰狞和难看。
沈千沫虽然说的隐晦,但是其中的含沙射影之意她听出来了,显然是在暗指她是个没有自知之明就去和别的女人抢男人的下贱女人。
她素来自诩清高孤傲,何曾被人这样嘲讽奚落过。
还有,一直以来,她都以自己的容貌为傲,在她的印象中,沈千沫的相貌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根本无法与她相提并论。可是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女人眉目Jing致婉约,笑容轻柔和煦,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雅和贵气。这样的气质甚至不需要任何外物的装饰和神色的掩饰,只那样浅浅一笑,便让人无法忽视。
而这一发现,让她心中的嫉恨之火更加熊熊燃烧,当下也顾不得保持风度了,站起身便指着沈千沫骂道:“沈千沫,你好大的胆子,你才是贱……”
“人”这个字还卡在安平郡主的喉咙里没发出声来,便只听“砰”的一声,她白色的身影便飞了出去,然后倒在了花厅门口。
安平郡主根本毫无防备,摔在地上脑袋一阵发蒙,然而浑身上下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提醒了她,刚才自己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她直起上身,抬头仰望着正朝自己漫步而来的白发男子,睁大了眼,仍是有些不愿相信。
孟元珩在安平郡主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如刀,话语如冰。
“谁给你的胆子骂她?你不要以为仗着当年你母亲与煊王府有些交情,本王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格外优待。你应该清楚,本王从不是一个顾念旧情之人。”
白发男子锋刃般的眼神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终于让安平郡主清醒了几分。
“孟元珩,你……好狠!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为了她,你连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都可以放弃?”她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指着孟元珩吼道。
“本王要这江山,何须跟你合作,要你帮助?还有,”孟元珩微微倾身向前,“且不说你刚才许诺的是还没到手的东西,就算是整个天下,为了她,本王也可以放弃。”
“你……你……”安平郡主手指着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那个女人,她到底好在哪里?”
在太学院之时,她就开始喜欢他,千方百计的接近他。可是那时的孟元珩太过优秀,犹如众星拱月一般,身边围着他转,向他献殷勤或者表达爱慕之意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以她骄傲的个性,自然不可能这么没有矜持的贴上去。
然而她心中对他的爱慕却越来越深,就算是在他遭逢巨变,双腿残疾之后,这份爱慕之情依然没有变过。
那一年的七夕宫宴,她表演的节目夺得头筹,便趁此机会向明德帝提出了赐婚的请求。
可是令她难堪的是,那道赐婚的圣旨甚至还没来得及传到煊王府,便被孟元珩无情的拒绝了。
那是她人生中最丢脸的一次,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为京城贵女圈中的笑柄。
看着安平郡主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高冷和优雅,沈千沫心想,她大约是把这些年来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恨全都喊出来了。
只是可惜她钟情的男子却没有丝毫动容,皱了皱眉,还是冷漠如冰的语气。“本王不想再听你这些无聊的废话,滚出去!”
“孟元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