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药水味在纯白的墙壁与瓷砖间游荡,穿着工作制服的人们来回穿梭,医疗仪器的警示声响起,女护理师走近仪器前压了几个按钮,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年轻女孩,然后静步离开。
林瀅睁开眼,口中维持她呼吸的管路让她感到口腔和喉间的不适,她动了动,尝试大口呼吸,一旁的呼吸器警示声再次响起,女护理师走近,温柔的声音远远的飘进耳里。
「林瀅,我是加护病房的护理师,你听得懂的话眨一次眼睛好吗?」
林瀅照着指令而做,眼前的护理师展开笑顏,远远的声音又再次进入耳中。
「很好,放轻松,有一些不舒服忍耐一下,等你状况稳定我们就可以拔呼吸器,加油。」
林瀅再次眨了眼睛,她醒过来,却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
再过几天,林瀅的病况渐渐稳定,训练自主呼吸后顺利拔掉呼吸器,也顺利转出加护病房。一转到普通病房,几个班上同学前来医院探望她,林瀅混沌的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后来从家人和同学口中得知自己出了一场车祸,头部受伤开了刀,身上也有多处受伤,但渡过危险期以后,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直到转出加护病房时,家人才让班上同学来探望自己,看着这些平时相处的同学们,她只觉得既熟悉又有些距离,后来医生向她解释可能是车祸头部受伤的后遗症,虽不到失忆,但的确会有这样怪异的感觉,再过一阵子对环境的熟悉感找回后,这种怪异的感觉也会跟着淡化,她放下心,觉得自己只要不是失忆就好。
出院的前一天,她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微风穿过微开的窗户吹进病房,她感受着像是重生的美好,突然,一个开门声打断了她放空的思绪,她回头,圆润的脸上笑起有着淡然的弧度,她对着子走进病房内的男生微笑。
「这是你的毕业纪念册。」
许立羣走近她的病床边,将手中包装好的毕业纪念册递给她。
「谢谢,原来这是你负责啊?」
林瀅接下毕业纪念册,静静的拿掉外面包装,像看着宝物一样望着毕业纪念册。
「嗯…你看起来恢復的还不错。」许立羣看了她一眼,想起毕业典礼那天她的眼泪,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向她问起。
林瀅边听他说,边打开毕业纪念册,翻到自己班级的那几页,她一一看着,她看着熟悉的人在照片中出现,开心的神情掛在脸上,可是,照片中有一个她怎么看怎么陌生的人,她纳闷着。
「许立羣,这个男生他是谁?」
林瀅指着照片中的男生,有着阳光般的笑容,在照片旁边还被註明着天天想你四个字,她一脸疑惑。
「他…可能你不熟,不过他是我们班的。」许立群望着她的表情,读不出她的心思,但想到那天她一脸绝望的跑开,虽然心中有个她是不是已经忘了他的疑惑闪过,但他是这样开口回应,算是偷偷为她出一口气吧!
「是喔…好吧!」
林瀅望着许立羣,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或许就像他说,林瀅觉得自己可能跟照片中这个叫做翟玉维的男生不熟,她心情轻松回应,然后继续翻着纪念册。
许立羣听着她语气中的平淡,彷彿真的不认识他一般,但他不敢多询问林瀅,深怕自己一但开口问起那天的事,又会再看见她绝望的眼神。他陪着林瀅翻阅毕业纪念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吹进病房里的微风徐徐,他突然想起幼稚园放学后在他旁边念着毕业代表致词内容的小女孩,就如林瀅一般,怡然自得。
隔天,林瀅在家人的陪同下办了出院,自己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出院时已经接近学校报到的时间,由于她选择住校,所以在家人的陪同下提早离家,也彻底离开那段她记不起的故事。
林瀅选择的技职体系是护理学校,虽然她对护理工作并没有特别喜好,但想着以后有稳定的职业和习得一技之长,她便拋去了当初的升学之路,从护理学校磨练自我,顺利毕业后有了稳定的工作,虽然是份不简单的职业,倒也让她做出兴趣。工作几年后她又进了在职进修班,年纪轻却成了资深的护理工作者,现在是医院中特殊身心单位的护理人员,照顾特殊身心障碍人士。
某日,林瀅如往常般进了单位,换上工作制服,正准备交接班时,主任级医师带了几名穿着白袍的年轻医师走进单位。
「这几个医师是这几个月来我们单位支援的住院医师,再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主任级医师对着资歷深的林瀅说着。
林瀅点头示意,把注意力放回交班上,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神盯着自己。
尔后,林瀅如平日一样开始着手在自己的工作,突然,眼睛馀光瞄到有一个白袍影子进入自己的视线里,她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处理病患的伤口。
「你是林瀅吗?」
白袍的主人开口说话,是一个沉稳的男性声音。
「是,医师有事找我吗?可能要等我一下喔!」林瀅隔着口罩回应,语气温润的不带任何情绪。
「我是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