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喳!”
奇怪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沃克立刻从梦中惊醒,抓起枕边的小刀滚到床侧卧倒。
即使早已脱离了佣兵生涯,还住进了安全的城市中,沃克依然保留着习惯性的动作。与其说是改不掉,不如说是压根不想改——就算身处城市,也随时会有危险,为什么要放弃警惕的本能?
沃克一边庆幸着自己的正确决定,一边担心着另一个房间的沃马尔。
只穿着内裤的青年悄悄摸到门边,眯着眼从门缝向外看去。本来应该是漆黑的客厅,居然有灯光传来。
现在的贼都这么大胆了吗沃克难以置信地想着。
本来,客厅在半夜出现灯光这种情况,多半是弟弟饿到不行起来找东西吃。然而沃马尔从来都是轻手轻脚,要不是自己上厕所偶尔碰到,都不知道弟弟有这个习惯。
这次不光声音够大,还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肯定不是弟弟。沃克放缓呼吸,轻轻将门打开,摆好架势一个闪身进了客厅。
面前的情景让沃克哭笑不得:光亮的来源,是沙发上夹着的一盏打开的小台灯。而声音的来源,是掉在地下且“双腿分开”的一本厚医书,书页都被压出了折痕。沃马尔还保持着拿书的姿势,但已经闭上眼睛冒起了鼻涕泡。
沃克拍了拍沃马尔的肩,沃马尔一下子跳了起来。
“对不起教授我没有偷懒只是睡得太晚了呵呵呵呵呵——”
看到面前哥哥的迷之微笑,差点被吓出心脏病的沃马尔松了口气。
“大哥你干什么差点吓死我”
“那是我要问的问题。大半夜你在客厅干哪门子寒窗苦读?”
看着眼神不善的大哥,惊魂未定的沃马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房间。
“我本来今晚是要复习医院考核材料的,可是不小心把灭虫药剂碰到地下,磕破了瓶子”
沃马尔的房间养着一盆花,所以会用到灭虫药剂。而那种本地产的灭虫药剂很虽然很有效,但也很臭,每次只喷一点都得开窗通风。如果那个浓缩的味道漏到了地上,不花个几天是散不掉的。
“我就说晚饭后你怎么一直在外面绕圈,这还怕跟我说啊?”
沃克扶额,捡起地下的书扔给讪笑着的沃马尔。
“顶着瞌睡复习,也不知道有多少效率睡的时候到我房间来吧,外边那么冷小心感冒。”
沃马尔眼睛一亮,眼神到处乱飘,还在浮夸地假意推脱。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和大人一起睡”
“是是是,看脸你比我大得多,我才是小孩子,需要沃马尔医生陪睡,行不?”
沃克微笑着摊了摊手,躲开气不打一处来的弟弟扔过来的书,一个转身溜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沃克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和沃马尔关系融洽,在外人看来亲密到不分彼此,但生活上的事明显是对方在迁就自己。自己在军旅生涯养成的一些诡异习惯,弟弟一言不发照单全收。而且,对方似乎对身体接触很是抗拒,自己偶尔拍一下对方肩膀,对方都会被吓到似地退后一步。
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呢?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密,还是自己的一些习惯确实给沃马尔带来了困扰?
亲兄弟总跟自己客套,怎么看都不是个事啊
沃克翻了个身,再次回想起白天的事情。
虽然并没有看得太清,但那一头火红的发色,完全可以确定是泰格本人。上次在斗技场见到泰格时,对方是威风凛凛的“赤色之虎”,自己是到处接任务的闲散佣兵。而这次再见到时,对方沦为了阶下囚奴,自己成了连任务都不被允许接取的真·闲散佣兵。比惨的话,自己确实比不上对方。
下午时,自己在网络上搜寻了关于鲁尔特皇子的新闻,无一例外都是什么“联盟战神”、“难逢敌手”之类夸赞的话语。各类报道中也是极尽所能地称赞,把鲁尔特打胜的每一场战役大肆宣扬。然而和其他功勋将领不同的是,记者们默契地没有提这位皇子战场上的“英姿”。
为什么?因为没法报导啊。
即使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一想到鲁尔特在战斗中的样子,沃克的周身还是有些有些发凉——在枪林弹雨中孤身一人潜入王国宫殿,一瞬间撂翻八个端着激光武器的卫兵,将留守的肯特王国王子生擒。在自己被逼跳河的一役中,双方阵营都遭到了不明来路的大股虫族袭击,己方败退逃亡之际,对方带队的鲁尔特皇子却展现了战斗的天赋,硬是用几百人的队伍扛住了数以万计的虫族的进攻。
人型的高等虫族首领想和帝国军队谈判,被一意孤行的鲁尔特拒绝,然后便是帝国军的节节败退。生死存亡之际,鲁尔特却提着高等虫族首领的半截身体出现在了人类阵营。虫族立刻军心尽失,草草撤退了。
高等虫族的优势在于身上那层激光枪都无法穿透的硬甲壳,而直到战争结束,人类仍然没有找到除了用机械暴力掀起以外的打开方法。鲁尔特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