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札虎听到京城知名的风月场金屏楼,余光下意识望了下远处的夫人,拱手道:
几个老臣子顿时哑然。
秋日幽幽,数名身着彩衣的宫女,在御花园中亭亭玉立。
毕竟自从开国后,皇族之外最高的封赏也就侯爷,顶多死后追封个国公;现存世袭罔替的国公,就那么几个,都是开国时拿命换来的。
南北两朝的世家大族,往上数祖上无一例外都是从红河流域迁徙过来的,寻常百姓也一样,按照女帝的算法,那满朝文武全是西北王庭余孽,没一个无辜的。
“昨日外使馆的姜外使专门跑过来,质问我朝廷是何用意……西北王庭曾经是南北两朝的心腹大患,如今王族遗孤在我大魏,还成了圣上亲封的‘武安侯’,北梁定然会认为,我朝是准备扶持在外王室,抢夺西海疆域的主权……”
而且封地画在泽州富饶之地,待遇都堪比亲王了,谁看了都得眼红。
金笔丢在一边话语顿时停住。
“是吗……”
几个臣子思量片刻,觉得这封赏,满朝文武恐怕不会有傻子反对,便没有再多过问,为首之人转而道:
“人在朕手底下,朕非但不能冷落,还得重赏,赏到夜惊堂不思念祖上的王位,珍惜在大魏的功名利禄,这样才能让他心在大魏,不会想着去染指北梁的西疆。众爱卿说是不是?”
几个老臣子思索了下,觉得这说法拿去搪塞北梁外使,应该是够了,便开口道:
于此同时,云安。
女帝反应十分平淡:“吴爱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而背后,几个臣子躬身静立,为首老臣恭敬说着:
“这杆‘逐日’,是亱迟部的家传兵器。此书为亱迟部的家传武学,其法门特殊,和天琅珠淬炼过的体魄配套,寻常人的气脉根骨没法支撑。
身着黑红相间龙袍的大魏女帝,脸颊恢复了往日的明媚色泽,站在画案前手扶大袖,面向福寿宫的银杏树勾勒着秋景图。
按理说就该直接封‘天琅王’,把沙洲当封地,就蹲在西海诸部屁股后面,那才叫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不过先不说夜惊堂其他能力,大魏只要把人留住,往后要是开疆扩土,夜惊堂仅靠西北王庭余威,单枪匹马就能在西北拉起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大魏白捡这么大便宜,只给一郡之地,甚至有点委屈人家夜世子了。
“老臣知罪。不过天琅王一脉,二十年前才灭国,夜惊堂是太子,而且还当众杀了勾陈大王,放言要给西海诸部当后盾……”
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骑脸输出,北梁铁定炸锅,只要夜惊堂就藩,西海诸部的控制权就自动转移了,两国肯定打起来。
“……”
说到此处,蒋札虎转身来到了堆放行李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了一杆马槊,和一本书,递给了夜惊堂: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京城再会。不过金屏楼就算了,有妻有女的,早已经不好这口。”
“西北王庭灭了就灭了,夜惊堂出生在大魏,便是我大魏子民,他无重建王庭之心,便是我大魏外使,左贤王暗杀我朝外使,他还不能以牙还牙放两句狠话?”
“封武安公,赐泽州西一郡之地为封国,世袭罔替与国同寿。给了这封爵,夜惊堂肯定不会再挂念西北穷乡僻壤,让北梁安心即可。”
——
女帝把画卷递给宫女,让其装裱,而后继续拿起画笔:
几个老臣子,听见这话明显震惊了下。
哒
了……”
“嗯……以老臣所见,可以暂时撤掉夜惊堂的爵位封赏,做出不想养虎为患之态,以免北梁反应过激……”
“敢问圣上,该如何赏赐?”
“云水故交轻一别,暂时相失莫相违。还有朋友在山外等待,夜某也不在叨扰,等下次京城再会,定然请蒋帮主去金屏楼好好喝顿酒。”
……
“呃……”
西北已是千山挂雪,而地处中原的云州,却正值秋凉好时节。
“夜大人是亱迟部的后人,这些本就该是你的。我保存这些二十余年,直至今日物归原主,也算有点苦劳,夜大人如此慷慨,就当互相还人情了。”
夜惊堂对马槊兴趣不大,但和天琅珠配套的武学,不可能不要,当下把东西接过来,拱手笑道:
皇城内树冠遮天蔽日的千年银杏树,在宫阁之间洒下满地金叶。
“朕没记错的话,吴爱卿家族传承久远,千年前还出过西北朝廷的皇后。朕要不要把你官帽也卸了,以免养虎为患、北梁忌惮?”
女帝站直身体,拿起鬼画符鉴赏,平淡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夜惊堂能力你们有目共睹。我朝若是因为北梁的态度亏待他,就等于自断双臂逼走贤臣良将;南北两朝都抱有敌意,他除了回西海诸部重建王庭,还能做什么?
为首的老臣子有点尴尬,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