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清清喉咙,白皙面容略带chao红,「对不住,因为姑娘你、你实在太认真了,我忍俊不住??」
本君顿时明瞭了,方才家传佛珠那套全是誆我的。
一股热流窜上耳根,就连在天上本君也从未如此窘迫。恼羞成怒下,我拂袖走下台阶,温言起身喊道:「姑娘!」
本君不理,继续前行,他猛然上前扣住我手腕,扳过我肩膀,「姑娘,对不住。是温某错了,温某不该编故事寻姑娘开心。」
我大力甩手却甩不开,只冷哼一声,「公子既然还有气力编故事,想来定是痊癒了,是否想过明日就继续上路?」
温言诚心道:「温某以为姑娘拿出果核,是见棋局逆转,难以挽回,所以行离间之计,温某才将计就计,哪知辜负姑娘一番好意。温某在此赔罪,不枉姑娘细心照顾。」话方落,便拱手作揖。
本君双手抱胸咬唇,最后叹了口气,「快起来吧。公子这么个大礼,旁人看了还道是我欺负公子呢。况且,我会在乎一场棋局的胜败吗?」
温言抬眼,「那上回弃局逃跑的人是谁呢?」
本君嘴角不自觉抽搐,「我不是说过吗?我那日是乏了。」
「那现下呢?可是恼了?」
「不恼,但我无心下棋,而且夜色已深,温公子也该歇了。」
他小心道:「那??你可还赶我?」
「公子说什么呢?我小小一座百药堂怕是容不下公子这尊大神,岂有赶公子走人的道理?」
温言叹息,「好吧。」
「就此别过。」我转身前行,迈出几个步伐后,忽尔他朝我喊道:「郎寧!」
我愕然回头,皎皎月光下,他眉目秀逸,丰神俊朗。
他负手笑道:「郎寧,你可以不下这盘棋,那我可不可这般唤你?」
我压下涌动的情绪,撇过头,冷冷回道:「随你。」
「那你的郎可是郎君的郎,寧为寧静的寧?」
「确是。」我禁不住问:「你从哪得知?」
「我猜的。」他浅浅微笑,「总觉得郎寧的寧就会是寧静的寧。」
大风颳过,最后本君近乎是落荒而逃。
哪怕他是帝座的凡身,他依然不是真正的帝座,愚蠢若我却差点妄动凡心。思及此,我捧起眼前的清水,打头顶淋下。
桃花正在掛衣衫,悚然听见哗啦水声,转头,我已淋成一隻落汤鸡,她愣了片刻,随即嚷嚷道:「姑娘,您想沐浴也要先脱中衣啊!」
「忘了。」我甩下木盆,「去搬热水和木桶来,本君要泡。」
桃花很快张罗好热水和木桶,气鼓鼓的跪在地上擦水。
我浸在热水里吐泡泡,想想更是心惊。
以前在天上常听闻有神仙下凡,无意中动了凡心,结果玉帝一声令下,天兵降临,喀嚓一声,直上诛仙台斩去仙根。我虽是天生仙根的紫鳶狐,可摔下诛仙台照样仙根断去,魂飞魄散。
别说要和帝座一同回景晨宫过日子了,再见帝座都是不可能的事。
本君花费上千年修炼成上神,可不能毁在这里。
温言与沉家小姐成亲,本就是命数。虽然思及那是帝座凡身时,偶令本君有些许不悦,但本君要做的是揪出妨碍帝座飞昇的狐狸Jing。绝不可本末倒置。
我攥紧拳头,沉入水中。
隔日,本君寻了个由头在堂里忙活。
再隔日,本君寻了另一个由头去外头忙活。
再再隔日,本君索性就不寻由头了,直接躲在某个树洞里睡大觉。
翌日,我神清气爽的步入后山解忧亭,却没见着温公子在里头。稍稍松口气,同时又有一丝丝失望。我摇摇头嗤笑,才说过呢,勿动凡心,勿动凡心。
我步入亭中摆棋,摆了一晌午,没见着半个人。正当本君闷得发慌时,桃花出现了,我远远的招手,岂料这小妮子瞧了竟拔腿狂奔而去。再出现时,后头跟着手足无措的思源,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说了句姑娘就听不清了,嘴唇颤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好。
我径直转向桃花,「出什么事了?」
桃花一向是快人快语,不做他想就道:「温公子不见了!」
本君讶然,不见了?这是哪招?不会又是誆我的?
「如何不见的?何时不见的?派人去巡过没有?」
桃花点头如捣蒜,「有的!杏花姐姐、银柳姐姐、辛夷姐姐跟温家门生全去了,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
什么?
一天一夜?那岂不是在本君歇息时不见的?
「继续搜,搜仔细些,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说完,我朝桃花使个眼色。
桃花应声,连拖带拉的将抖得筛糠似的思源带走。待他们身影消失,我手捏仙诀,转身来到温公子起居的东厢房,床铺整洁,摆饰典雅,室内弥漫一股淡淡檀香,和温言衣袖染上的香味并无二致。我在房内踱步,眼神扫过各个角落,摸过每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