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殷勤被揍
灰雾蒙蒙,山路崎岖。
孔茶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路里,追赶前方的背影。
少年走得很快,长腿一迈如履平地,吃饱喝足的灰风更是行动迅捷,三两步没入树林中没了影。
陡峭隘口之后,孔茶跟着少年抄近路,钻过岩洞又下了好几重山岭,终于踏上一条荒废的公路。
公路的两边还是树林,辐射云在头顶压得很低。
少年一直没有回头,孔茶厚着脸皮继续跟着。
马达轰隆的咆哮宛如雷鸣,孔茶疑心听错,这时又响起了人类兴奋的啸叫。
蹲在路边喂食灰风的张彭越站起身,手腕转动,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黑色狙击枪。
他拎枪翻过路边高坡,藏在一棵大树后。
孔茶有样学样,也跑回树林里找了棵合三抱的大树,蹲下藏好。
少顷,一辆焊铁吉普车出现在前方。
有人路过,孔茶有些紧张,后颈忽然热乎乎的,她扭过头,撞见恶狼凶残的面相几乎与她贴脸,嘴巴张开,上下两排獠牙还粘着rou渣。
喉咙收紧,孔茶瞬间石化了。
那颗长着浓密绒毛的狼头凑过来在她身上乱嗅,她一动不敢动。
灰风。
趴卧在树后的少年平端着枪,唤了声,灰风化作一道闪电在孔茶眼前射了过去。
砰砰砰重金属音乐在空中摇摆如狂风。
几辆车飞快驶来,音乐全开。
铁焊吉普车打头,后面是旧货车,小车,还有一辆改装后的破烂公交。几具血rou模糊的尸体拖在各车车尾,与路面疯狂摩擦,丢下污黑的肠子和器官。
孔茶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
张彭越的目标是第二辆旧货车。
开车的男人半张脸遍布疮疤,没了耳朵,左眼装着机械眼球,此刻正嘴里嚼着东西与副驾的老头哈哈大笑。
砰!
挡风玻璃炸开鲜血四溅,哈哈大笑的老头神色僵滞地盯着头骨崩碎的同伴,懵逼当中,旧货车失控冲出公路。
车队里嗨翻的摇滚乐音骤停。
又是砰地一响,副驾的惊恐老头倾刻间炸开脑袋。张彭越微勾唇角,收枪起身,猫腰走向车队遁去的方向。
路过瑟瑟发抖的寸头少年时,张彭越想一脚踢过去。
倏地。
古怪的气息袭来,他从头到脚,全身痉挛般地一颤。
chaochao的,saosao的,温热的。
悸动在喉咙深处被引燃,张彭越心头一荡,忍不住深深吸气。
没了。
空气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少年在他脚边颤抖。
张彭越对自己的反应莫名其妙,
撇下古怪的念头,他找了个较隐蔽的位置,架起一挺大口径重机枪,眉眼不动地埋伏在枪管之后。
果然。
剩下三辆车疯狂遁去一段路程后减速,准备调头。
张彭越一挑眉,将特制的金红色子弹压入弹槽,下一秒剧烈的枪响轰动四野,公交车猛地蹿起了大团火光。
一股一股黑烟交织火焰飘上了天,在孔茶震惊的眼底烧得很烈。
之后遭殃的是吉普车,张彭越放走那辆轮胎疯转的小车,跳出树林,走向翻车的旧货车开始搜刮物资。
这是一辆平板货车,车身四周围有栏杆,容易装卸货物,车辆一翻,不少物资也抛洒出来。
孔茶不敢凑到少年身边,她只捡抛落在地面的,东西不多,主要是食物和武器。
桶装水瓶身破裂,干净清亮的ye体汨汨浇在地面,孔茶觉得可惜,赶紧用手接住喝了好几口。
少年走出货车时,孔茶将捡到的物资递过去,对方冷漠地掀了掀眼皮,盯着她一言不发。
也没接孔茶手里的物资。
一人一狼走向远处的浓烟,公交车爆炸,只剩一堆漆黑的铁架,吉普车停得比较远。张彭越要这辆车代步,只杀死了里面的人,没毁坏车体。
求生欲驱使之下,孔茶厚着脸皮跟上去。
她的背包装得鼓鼓囊囊,里面是捡来的压缩饼干和罐头,有两瓶水,三把匕首和绷带,原先放在包里的空弹手枪她没有扔。
吉普车后面拖着几具惨不忍赌的尸体,是男是女辩认不清,孔茶拿出匕首割开绑在尸体上的绳索,又主动去搬吉普车内后座的尸体。
献殷勤的废物。
张彭越冷眼看着寸头少年忙前忙后,自然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孔茶积极又主动,侧腹剧痛的瞬间她被一股力道踹飞,后背撞上路面,与坚硬地面重重嘭了一声。
她用手撑住地面,要爬起来,额头被冷冰冰的枪管抵住。
比枪管更冰冷的,是少年两道垂下的目光,杀意骤起。
脑袋里嗡地一声,孔茶慢慢摇头,慢慢后退,离枪口远点,离他远点。
废物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