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笑着直白地道出了负责人的疑问,只是见着李学武到来的状态,负责人就已经猜测出了很多问题。
关键是火车站这边太显眼了,目标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大箱子金银跟儿子汇合坐火车离开。
太荒谬了,让他来负责盯梢的时候他就知道火车站的这个儿子是被抛弃了的。
而站台上的那个年轻人除了刚开始的紧张和期待,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火车的一次次到站,目标的一次次没有出现,也让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失去了神采,头越来越低。
而负责监视的他也知道,布置在火车站的人一直盯着他,只要目标出现,一定会抓人。
目标不会这么傻的,这个年轻人的作用很可能就是让负责指挥这次抓捕行动负责人不敢疏忽了,只能分流人手在这边干耗着。
在互通了情报后,负责人猜测,码头的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本来目标的安排应该是希望司机和自己夫人的存在,让负责抓捕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分流一些人等着。
只是目标可能没想到,本应该懂事儿的避嫌的,应该站在车外的司机没有下车。
而本应该矜持的,贤惠的妻子没有尽到她应有的义务,还让车不断地晃动。
这事儿让姬卫东遇见还有可能不敢上前去查看,选择蹲等。
可见多识广的李学武一看就知道目标不在,这么明目张胆地搞破鞋,关东能回来才奇怪了。
现在负责火车站的负责人这么问,也是对这次行动指挥的一种质疑,虽然没有表达的这么清楚和强烈。
但李学武注意到了,可并没有反驳和解释,更没有用抱怨来推脱责任。
责任的车皮只能是同级别的,或者跟更高级别的套路,下属的抱怨和埋怨,必须接受。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我跟你一样,想每一次的行动都是十全十美的,但你知道的,生活和工作都不是这样的,他们总是有几分的不如意”。
“嗯”
负责人听见李学武的话点点头,虽然一晚上的苦守换来的是李学武这么一碗寡淡的鸡汤。
但有总比没有强,直接给你来一句无可奉告岂不是更难受?
“我不勉强你们”
李学武伸手拍了拍负责人的胳膊,微笑道:“就到八点吧,八点以后,无论他还在不在这儿,你们回去休息”。
“李处……我们不是……”
负责人听见李学武安慰的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相比于他们在这蹲守,那些东跑西颠儿的同志岂不是更辛苦。
别人都没有抱怨,他这么说,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一样。
李学武理解地再次拍了拍负责人的胳膊,笑了一下便往检票口走去。
负责人迟疑了一下,对着李学武的背影喊道:“李处,我们一定负责到他回去”。
李学武并没有转身回应,只是背朝着他举起手给了一个大拇指。
负责人看见李学武的手势笑了笑,拎着打好的热水带人去换班了。
他们的人并不多,必须打起精神多次换班,包括穿着铁路制服在站台附近监视。
夜里城市里冷,大堤上冷,火车站更冷。
有一种很特殊的现象,人站在水边感觉更凉快可以用水蒸发吸热,或者水的比热容高来解释,但身处铁路站台上更冷应该用什么来解释?
李学武一出检票口就察觉出了温度的变化,也知道了换装成铁路工人的监视者为啥心里有怨气了。
太特么冷了,即使李学武穿的挺厚实的,可站台上的风一吹登时打了冷颤。
使劲儿跺了跺脚,李学武拉紧了衣服,缩着身子上了站台,一直走到了年轻人所在的木制长椅上坐了下来。
年轻人并没有看李学武,李学武也没搭理他。
这近的距离,站台上又是这么的安静,只要没有睡着,那是一定能听得见的。
而站台上的这种环境,怕不是一觉直接睡过去了,再也醒不过来。
“咔哒”
李学武用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zippo打火机的盖子有个小小的弹簧机关,合起来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日常使用的时候,并不会很注意这种响声。
但是站台上除了风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下,这个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年轻人也许是被打火机的声音吸引,也许是被李学武呼出的烟味所吸引,终于缓缓抬起了已经僵硬的脑袋转过来打量李学武。
而李学武好像是被他打扰到了一般,一直浑不在意的样子一顿,转过头来看他。
“哦,对不起,烟呛到你了?”
李学武抬起夹着香烟的手看了看,烟头的火星被风吹的忽明忽暗,一条清晰的烟絮被风吹的乱飞。
“天实在是太冷了”。
没有在意青年直勾勾的眼神,李学武使劲儿跺了跺脚,合上了衣服的拉链,使劲儿抽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