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春节
嘉靖元年的第一天,是有大朝会的。
而五更天时,鞭炮声就吵醒了朱厚熜和林清萍两人。
林姐姐有点慌。
龙榻并不宽,两人是挤在一起的。
朱厚熜笑看着她问道:“还痛着的话,就继续歇一歇。”
林清萍咬牙摇了摇头:“奴婢……”
“嗯?”
“……臣妾还要服侍陛下准备大朝会。”林清萍红了红脸,心里酝酿出甜蜜来。
虽然他年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但入京以来在身旁服侍了这么久,她早已习惯皇帝身上自然而然的沉稳气势,总觉得他比自己年岁阅历还要多一些。
……
热闹是够热闹的。
她的事情蒋太后已经知道了,但当孙王氏初五带着孙茗单独来觐见时,蒋太后还是眉开眼笑、若无其事地把不用处理国事的儿子叫来了。
所以馒头作为“向神祭祀必备之物”,还颇有一分神圣色彩。大朝会后赐宴,皇帝也象征性地吃点馒头。多余的,则可以赏赐给众臣,象征荣耀。
朱厚熜摇了摇头:“儿子这几个月之所为,并非全无效用。如今,儿子哪里谈得上需要倚重哪位臣下?儿子欲聘孙阁老之女为后,又临幸清萍,确实有一番谋划。此谋划关乎本朝大计,将来,皇后能明白的。”
其后几天里,会有各种各样身份类型的人觐见、赐宴。
所以等级最低没毛病,毕竟还没册封,将来陛下定下之后再换不是?宫里不缺一件衣服。
听蒋太后说过了,这准皇后平时在家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里消遣无非是弹弹琴作作画,再者就是看看诗文或者与父亲兄长下下棋了。
“……臣妾遵旨。”
但看着着实清瘦。衣衫宽松,其他的瞧不出什么,就见她局促地低着头,静雅的书卷气很明显。
谈甚么恋爱?后宫就他一个带把的。
陛下考虑得是周全的,她穿得这般庄重去拜见太后,外命妇见到了还不立刻传遍京城?陛下能受她礼服拜贺才最重要。
朱厚熜穿戴好了之后就对林清萍说道:“你也穿得好一点,换了发髻,等朕自大朝会回来后,你随朕去给母后拜年。大婚后再一起册封,先委屈一阵。”
朱厚熜惊鸿一瞥之下,只觉得她的眼神很清澈。
朱厚熜确实只是放松地玩着。
至于朱厚熜所说的馒头,则是正旦节赐宴时的一个重要环节。
这是朱厚熜第一次亲眼见到孙茗。
于是换好常服等林清萍出来后,眼前的她又雍容华贵了一些,只不过朱厚熜觉得礼服穿着有点怪的感觉——为什么礼服之上要绣野鸡?
“……陛下,臣妾恭祝陛下福寿无疆,四海升平,万民敬仰。”
可她又忧愁起来:陛下如此筹谋着让长子不出自中宫,难道真不用担心将来起纷争吗?
直到皇帝笑着看她等她出牌时,孙茗终究被他的笑容感染地抿嘴浅浅微笑了一下。
再看她这姿态,心里就想着:在这礼制对女子要求越来越严的大明,孙茗这种身居高位的重臣之女,恐怕大体都是这种性格吧?
或者至少刚接触时是这种性格。
黄锦已经非常懂眼色地捧来一个盘子:“陛下,虽然名分未定,既要去拜见太后,还是要庄重一些,奴婢是把翟衣也备好了的。”
“母后,你们都在这瞧着,显得太庄重了些。清沅和清怡呢?我们四个一起玩玩叶子戏,朕明天便又要上朝了。”
昨天朱厚熜是自己轻松并快活着,许多太监、宫女及需要筹办大朝会事宜的官吏则不得休息:这毕竟是嘉靖元年的第一次大朝会。
朱厚熜不由得笑了笑。
朱厚熜表示很受震撼,但穿越随俗吧。
就是姐姐虽熟,还是未免还紧致了些。躯体上如是,心态上亦如是。
从小的礼教之防吧,只能说也别有一番意趣。
大朝会时,除了朝臣、勋戚,也有外国使臣参加。而命妇则要进宫,向太皇太后、太后、皇后朝贺。
典型的大家闺秀。
大朝会的规格,比寻常月份的朔望朝会更高一点,或者说只有正旦、冬至和万寿节这一天的朝会才叫大朝会。
朱厚熜点了点头:“走吧,你等回来后领了赏,再去睡着吧。不过想来也一时歇息不了,朝贺仪、大宴仪且不论,宫中且有人给你拜年吧?”
她自己没什么身份,自称民女倒没什么。
皇帝的春节有太多的礼仪工作,馒头分了一些给国策大臣及郭勋、夏言等几个去年“工作成果出色”的官员并非全部。
“朕跟姐姐妹妹一起长大,然平常里也只是和黄伴,还有一个ru兄弟多说说话。如今黄伴还在身边,陆炳朕却送他去好生学本事了。登基为帝之后,国事纷繁。黄伴成了宫中大珰,朕也不能如往日一般什么都说了。”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