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在沉汨出来的前一秒又恢复了先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是伴随着沉汨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身体绷得比刚才更紧,身上那些好不容易消停了些的伤口又开始加剧地往外渗出血来。
低垂的视野里伸进来一块白色,他慌乱的思绪在那块带着热气的shi毛巾敷在他脸上的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骤然失去视力的他任由她施加的那点力气抬起脸,冰凉的面颊被温柔地擦拭起来。
“呼吸。”沉汨按住他后脑勺,手指隔着毛巾擦过他乖顺闭紧的眼皮,浓密的眼睫被水汽沾shi成一小簇一小簇,即便看不见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单从露出的眉眼也能体会到这张脸的清俊程度。
被她提醒的林琅眼皮微微动了动,没敢睁开,一直屏住的呼吸却听话地放松开来,隔着还敷在他下半张脸上的毛巾吸进满腔裹着水汽的暖热。
以及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因为失血和丧失力量觉得冷的身体像是被倾注了汩汩热水的冰块,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从她的气味,她的动作,她按在他后脑的手指,一点点地将他包裹、融化。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疲于奔波的身体如同找到了休憩的港湾般放松下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越跳越急,闹得厉害。
搁在膝盖的双手紧张地按紧,他想要睁眼去看看她此刻的表情,但又有种莫名的害怕。
擦拭干净的一张脸是少年气满满的英俊,眉眼处略显凌厉的线条仍能窥见几分先前的影子。
甚至都不像初次见面时伪装出来的温和友善,局促紧张,有种别开生面的青涩。
他双目紧闭,扬起的一张脸上还留着被热气蒸腾出的shi润和淡粉血色,大概有些时日没修剪的头发略有些长,盖住气势最凌利的眉峰,也不经意地缠住她按在他后颈的手指。
细碎的微凉柔顺,似怯生生的新雪落在那里。
“林琅。”她又一次叫出他的名字,“睁开眼睛,正大光明地看着我。”
那双始终紧闭的眸子几经挣扎终于缓缓睁开,纯粹幽深的墨色瞳孔周围裹着一圈淡淡的褐铜色,那道熟悉的松木香气也被因为同她对视而愈发激荡的心绪冲开禁制,骤然弥散在房中。
床面的银灰色狼尾左右扫动了一下,立刻被他一把抓住死死抱在了怀中。
空气里的香气已经昭示了他此刻发情的事实,他仓皇失措地移开视线,想要逃离这尴尬处境却仍旧局促不安地坐在原地。
像极了一只完全听从主人命令、不敢有丝毫妄动的大型犬。
沉汨心底再次无声叹息,她低头,吻在少年拼命克制情绪而紧抿的唇上。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退开些,对上他那双瞳孔震颤又充斥着迷茫错愕、不敢置信地眼睛微微笑开:“林琅,喜欢并不可耻。”
「无论是你对我的,还是我对你的。」
褐铜色缓慢侵蚀了他的眼白,房间里的松木香也逐渐变得浓郁,他却像是被定在那里的一尊雕塑,愣愣看着她。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变得冰凉的毛巾被扔到一边,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又一次低下头来,温热的吐息伴随着再次出声的话语轻柔地落在他唇上:“林琅,我允许你正大光明地喜欢我。”
他瞳孔皱缩,抓握在尾巴上的手指带来的痛意提醒着他此时此刻的真实性。
不是梦。
她知道了他的喜欢,允许了他的喜欢,还……回应了他的喜欢……
可是怎么会,他明明对她做过那么多恶劣的事情……
读取到他心声的沉汨十分果断地再次吻住了他,只是这次不再是一触即分。
那些自我质疑的低落心声在她吻下的瞬间消失了。
他紧抿的唇像是在确认什么般放松开来,而后细微地回应起她,小心翼翼,像是脆弱的肥皂泡。
难以想象这是曾经那个差点在车里强暴了她的林琅。
或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
不再是为了满足他人期待而维持沉稳温柔表象的伪君子,也不再是想要强硬覆盖她身体里他人气味而凶残暴戾的真小人。剥去他身上自带原罪的出身,毫无爱意的家庭,以及非人类圈子里浑浊不堪的成长环境等层层外衣后,真实的那个他,有能力加持下的孤勇执拗,也有性格重塑后的谨小慎微。
他的壳子是她打破的,他的喜欢亦是为她而生,那么接受这个真实的他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察觉到她柔软唇舌入侵的瞬间,少年好不容易放松了些许的肌rou再一次绷得生痛,被他攒握在手里的尾巴已经因为他紧张的揉捏变得乱蓬蓬的,偏偏尾巴尖还在狂喜地乱晃。
他无暇他顾,比过往还要狂热的情chao叫他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痛楚中混杂着一股从未体会过的甘甜,清泉般缓缓安抚着血脉中几欲爆炸的兽性。
汗shi的双手从饱受蹂躏的尾巴上松开,小心翼翼地放到她腰身,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