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と弟2枚とも同じ”
记忆中第一次玩纸牌抽对的游戏,是在刚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小姨孤身一人在上海工作,长假带回来个男朋友,不高,瘦瘦的,张口就是一串日文。
印象里,家人对这个男人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因为语言不通,外公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先去看看小姨。小姨把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翻译成日语,再耐心地转述给那个男人,男人有时会笑一笑,更多的时候话并不多。
本地习俗,来客了就要请人在外面吃饭,那次也不例外。
我和弟弟跟在大人们后面,他靠着我,想来抓我的手。
我把手放进他口袋里,兜着他往前走。他就换成抓住我的衣袖,一摇一晃地落后我半步。
我跟他都不喜欢招待客人,尤其是在那个年纪。我们心里肯接受的只有同龄的伙伴们,不包括那些一米五以上的“大人”们。
酒宴进行到一半,我就把脸凑到了妈妈耳朵边:“我吃饱了。”
妈妈拍了我一下。
我嘻嘻一笑,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一旁的棋牌桌上找扑克牌玩。
“哥哥!”
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弟弟也跟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回头的时候,他正两脚着地,左摇右晃地试图站稳。
我站在原地看他笑话,他就张牙舞爪地摆出要攻击我的姿势。
“下来干嘛?”
“我也吃饱了。”他拍拍自己的肚子。
“那陪我打牌。”
“小猫钓鱼吗?”他只会这个。
“笨死了。”我有点不满,但也有点智商上的优越感。
就在我准备陪着他玩小猫钓鱼的时候,那个男人走到了我们身边。
我们俩跪坐在椅子上,他就趴在牌桌上,指着那副杂乱摊开的扑克牌,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跟弟弟互相看了眼,又一起去看那个男人。男人笑得很温和,高级知识分子特有的那种温和,先对着我们俩比划了一阵,接着手把手作示范,教我们怎么玩一种新的扑克牌游戏。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日本民间一种广为流传的纸牌抽对游戏,需要把扑克牌都打乱,背面朝上,几个玩家轮流每次抽取两张牌,数字一致表示成功,失败就得把牌都还回去。
对那时的我们来说,这种玩法非常新奇,由于披上了一层异国文化的面纱,更加凸显出神秘和有趣。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隐约察觉到弟弟可能比我更聪明,无论是从记忆力还是玩牌的技巧来看。
游戏结束后,弟弟面前堆了大概有二分之一的扑克牌,其余三分之一在那个男人面前,最后剩下的才是我面前薄薄的那一沓。
男人呵呵笑着,被小姨叫走了。
弟弟挪过来,把手里那堆纸牌推到我面前:“哥哥,分你一点。”
“不用,你自己留着。”说完这句话,我遗憾地补充了一句,“你运气真好。”
“我聪明。”他骄傲地自夸道。
我看着他乌黑的发旋,切了一声:“笨得要死,只会玩小猫钓鱼。”
“笨哥哥。”他不甘心地嘟囔。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扭扭捏捏地转过身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最后一个字咬得特别不清楚,以至于“”的发音变成了“”。
“反正没你笨。”我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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