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都浮现出强烈的恐惧来,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着。
“我们···我们本来都快走出来了,但是,但是···”
乔治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嘴唇惨白:“我们第三次走的时候见到了一棵没见过的树,就留下记号,第四次再见的时候上面挂着····挂着··”
“挂着什么?”秦屿追问道,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挂着·····!”乔治湛蓝色的瞳孔因为恐惧放的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可骇的景象:“森池上吊死去的尸体!”
———
单墨白被身后那突然出现,又猛地消失的目光搞的心烦意乱,一时大意,等到回过神来时,秦屿已经跟着唐南跑的不见影了。
“秦总?”
对方留的记号在前面的岔路口就断掉了。他茫然失措地站在最后一个箭头的树下,小声呼喊道,在没得到回应后声音立刻大了起来,尾音细细地发着颤:"秦总?秦……叔叔?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在树林里扩散碰撞着,却只获得了一层又一层的回声。奇形怪状的树木们静静伫立在他的身边,树叶上的窟窿像是一个个窥视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单墨白立刻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在森林里摘杏子迷了路,在乱坟岗摔断腿时动弹不得的无助与恐惧。他关掉手电筒想打电话,却发现这个鬼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脸色逐渐开始发白。
“……叔叔?秦叔?秦屿?”
他喊道,却只得到了乌鸦古怪喑哑的叫声。他慌不择路的往对方刚才消失的路上埋头向前,期盼能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但是现实却是让人失望的:他非但没有找到人,连之前的路也找不到了,在一片景色几乎一模一样的枯败树林之中迷了路。
“秦屿?叔叔·····叔叔你在哪?”
他在走了几圈都走到同一棵大树下后彻底慌了,拿着手机的手都打着颤,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大树背后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你好,请问你见过··············”
他以为是跟他一样落单的行人,喜不自胜的跑到了大树那面,见到的却是一张惨白的男性面孔:
前天在游泳池曾匆匆一瞥的阴郁少年脖子上套着黑色的绳子,脚在离地面半米的地方垂着,舌头吐出嘴巴,漆黑的眼睛涣散,正沉默地注视着他,一条肥胖的蛆虫从已经起了尸斑的耳朵钻了出来。
单墨白呼吸一窒,巨大实体化的恐惧堵住了他的嗓子眼,让他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他像是被魔鬼控制了一样移不开视线,死死注视着那张早已失去生气的面孔,双腿本能往后倒退,脚下踩空,摔下了一处刚被树叶盖住的小悬崖。
他手机脱手甩了出去,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身体一轻,整个人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额头狠狠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眼前一黑,就什么就不知道了。
————
“你的意思是你们刚进去没一会那个日本小孩就不见了,再次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他自己把自己吊死在了树上?”
乔治等人因为恐惧说话颠三倒四的,秦屿捋了半天才捋顺了他们的逻辑,这才知道这个日本小孩是他们到这里的路上才认识的,沉默寡言,只是在邀请他们来玩这件事上热情过分,一路上一直想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他家那边玩,而且总是会说一些类似于“来了就结束了”“这是你们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等莫名其妙的话。
大概同是亚洲人文化相近,唐南总是本能畏惧对方的邀请,会想着法子的转移话题,谁知他这几个马大哈美国朋友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怕,一听说这里有灵异恐怖事件就嚷嚷的要去,如果不是唐南放弃了进去,并在感觉危险后跑回来找总裁帮忙,谁知道这群孩子在尸体旁边呆一夜会发生什么事。
秦屿拿着他们壮着胆子从森池手里拿来的遗书,虽然看不懂日语但也通过几个与中文意思相近的词,依稀明白这孩子早有死志,只是希望有人能目睹自己死亡时,虽然有些脊背发寒,但是却隐隐松了口气——起码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自杀者拉垫背吓人的故事,而跟那些想对这些孩子下手的人无关。
要知道,人有时候可比鬼怪恐怖多了。
“既然有遗书的话明天交给警方,让他们联络就行了,我们先回去吧。”
事情搞清楚人也找到了,秦屿也不想在这地方多留,等他们心情平复下来就开口道。男孩们唯唯诺诺的应道,被折腾的总算没了之前的锐气,各各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垂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刚才时间仓促没留下记号,众人只能一边走一边辨认着方向,走到终于有箭头符号的大树,都松了口气的时候,秦屿脚步突然一顿。
“单墨白呢?”
——————
单墨白醒来的时候脑袋一跳一跳的疼,身体被埋在一大片腐朽潮湿的树叶里,连嘴巴里都一股奇怪的土腥味。
他呸呸了两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有什么热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