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点後李恒两人下楼去弄火锅备料,绍明航不会做菜但会打下手,就乖乖地在一旁切等等要放的豆腐、猪血糕,处理金针菇的梗还有洗菜。
冰箱的料很齐,因为原本李恒就打算在绍明航回来时煮火锅,於是早就把菜买齐了,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只好提前吃了,李恒用遥控器把冷气的温度又往下调了一度。
听到窗外淅沥沥的雨声,雨点打在窗子上咚咚地拍打声,李恒想着今天晚上楚清河会不会回来吃饭。
楚清河对食物没什麽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嗜辣,就好像所有味觉都失灵、只留下了对痛觉的反应。看到麻辣锅大概能多吃个半碗吧,想着的同时手中的朝天椒又多扔了几根下去。
绍明航把菜盘端出餐桌後就靠到李恒的旁边安静地看他炒底料、倒汤进去,看了一小会又看到李恒身上,垂眼只见他围裙绑带松垮垮地系在後腰上,伸手便拆了,把细绳抓出两只兔耳朵後捉紧扎了个结,一个整齐又对称的蝴蝶结就成形了,把围裙跟里头的恤勒出了腰线来、更让後tun的曲线掐出了翘起的弧度。
指尖轻巧地点在衣物布料上,顺着尾椎骨下陷的地方滑下,再触电似地收回指尖,这个触碰浅得布料都不皱个一毫,像是蝴蝶的亲吻。
李恒只感觉到了他绑蝴蝶结时的力度,没有多留心,稍微往後倾下身子微微侧过脸:「谢啦不过我快好了,帮我解开吧,我等等好脱点。」
「好。」探手又把刚完成的蝴蝶结分解了。
李恒把炒锅里的火锅倒到铁锅里後扯下那件围裙扔到一旁的桌上便使唤道:「等等帮我把汤搬去餐桌,我去找个电磁炉啊,我忘了弄酱!」就钻下身在柜子一阵翻找,急忙把电磁炉拿出来放餐桌上後又跑回厨房,绍明航也把手里沉甸甸的火锅放到炉子上头,等着厨房里剁蒜、调酱料的李恒。
准备完後,两人热热闹闹地就开涮了,锅上的雾气腾腾升起,锅里滚滚地翻腾着泡泡,李恒将一片刚涮好的牛rou片塞到嘴里後哈了口热气,边嚼边走到冰箱,从里头拿了一罐nai茶跟可乐出来。
回桌时把nai茶放到绍明航桌前,才坐回位子上:「叔叔不吃辣,你应该很久没吃过辣了,这个给你解辣。」他刚炒底料时没想到这,只是想着既然绍明航没怕过吃辣、晚上楚清河大约会回来吃,辣椒索性就丢多了。
如果不够还有牛nai,他心虚了两秒。
餐桌上就维持着两人絮絮叨叨地聊天声响、时不时的笑声跟筷子碰到饭碗的声音噢、还有擤鼻涕的声音。实际上被辣成智障的是放了一大把辣椒的李恒自己,而不是绍明航,那罐鲜nai茶基本全进李恒肚里了。
绍明航看他凄惨地擤鼻涕就去冰箱里摸出了那罐牛nai搁在他桌前,再拿走他的可乐避免他灌饮料灌到撑着。
李恒:「」
两人聊天时大多是李恒说得开心,兴起还拿着筷子比划两下,绍明航则时常只是应和着、偶尔开两句腔带话题,高兴时就抿着嘴笑得色若春花,衬着被麻辣锅燻得通红的唇更是添了几分血色。
绍明航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清俊少言却常带笑,像初冬雪融後沾shi的新发绿叶,凉凉地既不刺骨也不燥。即使在李恒这个发小面前总表现得缺跟筋──又或说是没有防备──,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人根深柢固养成的某些小习惯。例如,当李恒开口时他总会停顿下动作、墨玉似的瞳专注地凝视他的双眼,不知不觉间引得李恒能把自己身家给报了出去,银行帐户差点都要脱口而出。
两人吃到快结束时,大门一阵响动、钥匙声喀啦做响,李恒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坐他对面的绍明航手上动作一滞,还是将那口豆腐塞进嘴里。
今天的楚清河将长发高高扎起,露出後脑杓下边的,看上去俐落又英气。
他皱眉脱下因为下雨而沾了些泥的马丁靴,鼻翼翕动,一进门就闻着了麻辣锅的味儿,抬头一看便看到绍明航跟李恒坐在饭厅那吃饭,想起李恒说过这事,点头示意後转个身、选择先绕进了厕所洗手。
水流打在一双苍白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交错在一块,细致地搓洗着指缝、圆润整齐的指甲盖以及每一处指纹,冲到满意後才再拿起纸巾一一擦遍指头,擦乾那双滴着水珠的手,硬生生地做出了一股仪式感。
走出厕所後楚清河就走了过去跟绍明航打招呼:「明航,好久不见。」
「楚叔好。我妈让我带了点礼物来──李恒告诉我您喜欢红酒,我便擅自挑了些,希望您别嫌弃这点东西。方才我都放到客厅里了,这两天麻烦您照顾了。」绍明航站起身来礼貌地恭身,脸上的笑依旧温润,只是礼貌够了、却疏离得很。
楚清河并没有很熟这孩子,在他接过李恒时这孩子已经搬美国去了,後来即使绍明航每年都来,两人的认识却依旧止步於此,因此只是点头道:「谢谢,有劳你了,这几天跟李恒好好玩。楚叔有些事得忙、先上去了,别介意。」
年年以来绍明航都是这疏离范儿,似乎已经清楚地划了条线切割开亲疏,楚清河不知道个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