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太医与产婆究竟是谁的人。
那珍妃虽是宠妃,性子略有些傲慢, 但待董嫂却是颇为不错, 她偶尔会同董嫂说自己的家乡湖村, 但并不是怀念,而是厌恶,说自己曾经差点被逼着丢进河里嫁给所谓的“河神爷”, 又说自己和亲人逃到明光行宫。
最后她告诉董嫂,接生之时, 董嫂一定要守在旁边,要保护好她的孩子,若实在不行, 可抱着孩子离开,去明光行宫找一个人。
从那时起,珍妃大概就在隐约向董嫂透露出一个信息——她在皇宫中危机重重,能信任的人则远在明光行宫。有时候珍妃会毫无原因的哭泣, 发脾气,董嫂虽然不是她的贴身侍女,大部分时候不必直面这份悲伤与愤怒,但也常觉得可怕又奇怪。
其实到现在,结合容景思在明光行宫所知道的事情,和当年兵部录上的信息,大概能猜到,是因为那时庄飞良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了,虽然珍妃知道的比较晚,但还是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可惜珍妃实在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一个从宫外来的产婆,如何可能为她保护她的孩子?即便珍妃以高利诱之。
珍妃出生贫苦,便觉得所有事情用钱大约总能摆平,即便她入宫,也是被皇帝护在衡玉园,只知皇后对她,还有她的孩子都有谋害之心,却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保护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珍妃生产时,董嫂直接被关在了耳房之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再能出去时,已听闻珍妃生下了两条死去的小猫,极其可怖。
董嫂是产婆,知道女子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生下猫的,何况珍妃养的猫也是这两日生产,但显然宫中大部分人,包括皇上都信了,董嫂在珍妃生产后见过一次珍妃,那时珍妃已远不似曾经那般明艳美丽,她躺在床上,面色如纸,双眼中全是红血丝,口中只知道痴痴地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看起来像是疯了一般。
而周围甚至没有太医和婢女在照顾她。
董嫂也即将要被安排离宫,她安分守己,不问任何事的态度为她自己博得了一线生机,但走之前,看起来像是疯了一般的珍妃,偷偷将一封信和一锭银子塞给了董嫂,告诉她去明光行宫,找一个名为蓉络的女子,蓉络正是庄以蓉入行宫成为宫女后改的名字。
珍妃告诉董嫂,只要将信完好无损地送到,蓉络自然还会给她一大笔钱。
董嫂拿着那信离了宫,并不知道珍妃后来如何了,董嫂送信途中没有忍住,将信中的内容看了。
那信的内容只寥寥几笔,说得知“那人”死时,自己已生无可恋,只是为他的孩子,勉励支撑。如今她对人世再无眷恋,只盼庄以蓉好生活下去,或许有朝一日,可以将自己与“那人”葬在一块。
信的最后,她说自己在意识模糊之间,看那孩子胸口有三瓣莲花一般的红色胎记。
若有一丝可能,自己的孩子没有死去,希望庄以蓉能替她找回这个孩子,虽然她深知,这孩子极有可能已死在皇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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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思说完最后一段,容常曦已彻底呆住,她下意识伸手,隔着有点厚的比甲,抚在自己胸前。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不可能……”
容景思叹息道:“我当时听她说了这些,并未将胎记当一回事,只是确定景谦的身世并无问题,当年同庄飞良有染的,是珍妃而非静贵妃,那玉佩也是庄飞良赠予珍妃,又由董嫂辗转到了静贵妃手中。只是静贵妃大约思念兄长,便将这玉佩给了景谦。”
既然容景谦是皇上与静贵妃之子,真正背叛皇上,生下的并非龙种的乃是珍妃,结论便算是有了,容景思便也不再耽误,将之前在明光行宫所查到的事情,和这董嫂一同带入了宫中,皇上起先听着,并没有太大反应,直到听到那三瓣莲花胎记,皇帝先是一愣,似是思索着什么,随即突然大怒,让董嫂退下,急令姚筱音入宫。
容景思完全没明白这事与姚筱音有何关系,但既然皇上急召,也只能让姚筱音立刻入宫,谁料姚筱音入宫后,皇帝并未同姚筱音说一句话,而是让姚筱音在掌乾殿外候着,只将她的贴身嬷嬷郭嬷嬷给喊了进来。
郭嬷嬷忐忑不安地入了掌乾殿,容景思以为,皇帝是知晓了当年珍妃生下猫仔之事是皇后和其下人所为,要追究当年之事,为珍妃平反。
谁知皇帝问的却是,当年皇后生下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的容常曦,生母究竟是何人。
郭嬷嬷连连磕头,说当年珍妃早产,赶上了和皇后同一天生产,皇后本就不欲让十分受宠的珍妃安然无事地生下孩子,早已想好要将珍妃的孩子掐死,换成猫仔或是狸猫,让皇上厌弃她。
彼时皇后生下了一个男婴,尚来不及开心,便发现男婴出生时已没有了气息,太医与产婆奋力相救却也无果,皇后支撑着,令人将那产婆杀了,又让郭嬷嬷去了一趟衡玉园,联系之前就安插的产婆,把珍妃所生的孩子给抱了回来——当时郭嬷嬷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