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站附近的一个小区租好了房——大床房。这是陌桑Jing挑细选过的,99元一晚;而且网上挂的图片是一间有天窗的房间,躺下就能看星星。自然,陌桑并没有傻到会相信在天津站这样的地方,花上99元就能住上那样的房子。但这依旧是陌桑的不二选择,不然一晚就要多花上二三百元。事实也果然不出陌桑所料;但那房间的环境还是让陌桑大跌眼镜。
陌桑估摸着辛田的到站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旅店。刚一打开门,陌桑的身上立刻就发了汗。这屋里并不很温暖,这间房子是在一层,真正的一层;有一扇老式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清外面的样子,自然店家有挂上窗帘来遮住它,但是并不能遮住从它的缝隙里窜出来的风。陌桑去找店家要了空调的遥控器,但得到的回复是——“那空调是制冷的,没有制热。”陌桑回到房间思索,或者说是惆怅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他才发现,原来这房间的角落里还通着一根贴着粉色壁纸的下水管道。
陌桑坐在床上,他想躺下,又觉得一躺下就会染上什么脏的东西。陌桑坐着愣了好久的神,终于还是躺下了。他把这房间的环境录给辛恬,告诉她这里的环境很差,陌桑觉得辛恬应该是不会苛责自己的。
陌桑:我再看看别的酒店,看看能不能订一间别的房,不行的话就只能先在这里凑合一晚。
辛恬:有独立卫生间吗?
陌桑:有,不过很小。
辛恬:那就行,先这样吧。
陌桑:你到哪了?
辛恬:快到北京了好像。
果然,辛恬是懂事的姑娘。他又动身去仔细的查看这房间的状况,希望能够尽可能的整理一下——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易拉罐,不洁的盆池以及马桶,床上难免会见到的头发丝。他把被子、褥子都翻了个底朝天,闻了闻被子的头尾,调换了一下方向又整齐的叠好放回。陌桑看着那两个发黄的枕套,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来也闻了一下,果然满是头油味。他马上找到收拾卫生的阿姨商量换一套被套和枕套。阿姨说那被套是新的,而且也没有可以换的被套了;但万幸,她那里有可以换的枕套,而且是新洗净的。陌桑又去超市买了些吃喝,才终于落定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刚一合上眼,他又马上翻过身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各种软件寻找合适的旅店......
——从天津站出来,走了不到十分钟,陌桑带辛恬到了房间。陌桑刚一打开门,陌桑就感到辛恬的面容似乎有些冷凝,害的陌桑的心也是冷得很。辛恬大概看了看,除了说了一句好小外,并没有多做任何评价。陌桑拿出买的零食问她要不要吃。辛恬摇了摇头,说:“这屋里有点冷啊。”
“啊,老板娘说这屋是地暖,等晚点就暖和了。”
“地暖?这地也不暖啊,而且这可是一层啊。”
陌桑伸手去摸了摸地板,脸瞬间就凝固了,但心却立刻就烧了起来,抬起头边说边看向辛恬:“啊,先凑合一宿吧,明天早上再看看有房吗,换一间。”
辛恬打开书包正向外拿东西,没有看陌桑,说:“没事,住着看吧。”
“今晚上还出去溜达溜达吗?”陌桑问完还没等辛恬作出反应,立刻又问,“你吃饭了吗?”
辛恬依旧盯着书包,说:“火车上吃了点零食。”
“那你还吃吗?饿吗?”
辛恬转过头,嘴角扬着,说:“饿。”
陌桑也笑了,说:“那咱们去吃点,然后去海河前广场溜达溜达,你这坐半天火车了。溜达溜达,溜溜腿儿。”
“嗯,等我收拾收拾。”
五.
这是陌桑第三次专门来看海河,第一次是和自己的两个弟弟承恩和小穆,去的塘沽。那时候是大一;那时候是不被兰流婉接受后不久;那时候是他第一次发现海河周围真的满是海的气息;也是那时候他发现自卑像这海的气息一样包围着开始吞噬自己。
第二次是和小穆,在天津之眼那里。那时候还是大一,是下半学期;那时候已与江榆妍分别百天;那时候是他第一次发现海河里面真的很有生气,居然有不少的鱼在游动。他想起曾写给江榆妍的一首诗(不过她不知道陌桑有写过这样一首诗,陌桑反倒是给过她一个感情完全相反的版本。)——
我的心在被海包裹着啊;
愈深愈暗,
愈寒愈狭隘。
唯一托着他的——
不起眼的透明。
放松你的漩涡,
海!他不是你自卑的鱼儿。
那些降了你,
你不在乎的,
无不想要吞噬他。
给他,
该映他眼里的
天空,云朵,阳光,浪涛
......
抚着他的是黑暗。
让泪水掩埋,
挂腌臜泥沙。
海!你该知道
非宽容不能使他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