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大脑制止了我——“算了,不管我是真的就此别过,还是一会儿从他们给的台阶上走回来,我的手机都不该带在身上。钱也不必了,现在去拿钱反倒让他抓到话茬。”我立刻向左转去,我的大脑又拦住了我——“我要脱掉这身衣服吗?算了吧,没必要自讨苦吃。”但这一次的停顿应该不是很明显。
走出院子以后再次面临向左还是向右的问题——“向左走人多,向右走人少,没必要让其他的人看笑话。”
“如果他们认为我会自己回家的话,我是该去打工,还是去死呢?先走着看吧。”
——陌桑回忆起这些当初短时间内作出的正确决定感到万分自豪!
走了恐怕只有500米的距离,我老伯就开车追了上来,我看着他,想着这些人是有多么可笑。想要谈话吗?那你们之前的强硬算什么?
五.
“行了,就停这吧,别费油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
哈哈哈,我好像是受了点刺激,因为林芳慕,但又好像没有......他说“受了刺激”所指代的该是我的不理性的行为吧。但我可理性的很呢!
“没有,如果有,也是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
“那还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呗。”这语气有些不屑啊,真的是——是觉得我没有积累至此的理由吗?还是觉得这就是个小屁孩说了一些大言不惭的话?
“您瞧得起我吗?”
“我现在瞧不起你。”
听到这个我忍不住“哼”了一声,但眼泪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流了下来。说真的,我够委屈的,我把头转过去,努力控制着不去哭的太厉害。
“我自卑,您看得出来吗?”我还有一些哽咽着问他。
“嗯。”他居然肯定了?哈哈哈,他看得出来我自卑?该也是才看出来的吧!
“哼哼哼......我自卑,而且是特别自卑!自卑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内心自卑,同时表现的也自卑。一种是内心自卑,但表现得特别自信。”我冲他抬着眉毛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话说,我又继续说下去:“这世界并不美好,”我看着窗外,左边是未建完的房坯,旁边是一片荒草地,右边是一间门面破旧的洗车房,旁边是一间废品处理厂,前边是一间没落了的饭店,再远处是一片荒芜的农田,这一切在落日斜晖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凄清破败。这就是我的家!“您说呢?”
“你这思想太悲观了......”
“好了好了,”我打断了他,我真的不想在听那些主流思想,那些所谓的健康的思想。“您觉得您现在过得幸福吗?”
“幸福啊。”
“幸福啊,哼......”我不能不笑,这是我对他的嘲笑,也是我明知道答案还要问的自嘲。
“您还记得上次咱们出去玩,是忻奕过生日还是去公园玩来着,我老婶在车上说:‘人家那好车后排都是有空调的,你就没人家那本事。’记得吗?您什么感受?”
“我什么感受?没什么感受,现在这样就很好。”这话我也是该笑的吧,但我笑不出来啦,这话触动了我。
或许他真的幸福呢!但是我不行,我做不到,我说:“我也不和其他人去攀比,不是我无所谓,只是因为我知道我没能力和别人攀比。在我的脑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和别人比较。”
想到这部分时,陌桑刻意把回忆中的自己的话放大了音量。
“无需他说什么做什么,他只要往那一站,我就像个X光机一样,把他从上到下的,从里到外的看个通透,细数着我不如他的地方,然后尽可能的保持自然。”
——陌桑回忆着当时的对话,在脑子里做出思考,并且向倾听着的另一个陌桑发泄!他在眼前的漆黑中怒吼着!挤出了两滴眼泪后才又继续回忆下去。
“如果是我,我的妻子和我说了这样的话,我会无地自容的。我也决不会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我没什么大的野心,我也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但我绝不会像您和我爸一样甘心于此。”
我当时觉得我说的话有失偏颇,我觉得该再补充一下。
“我这个人心重,我都不用她说出这样的话,只要她在提及别人生活时的一点语气,她看向别人的车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我疯狂。我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这些!”
说着这些,我想起和江榆妍在一起时的一些自卑,我的胸腔里面有一块rou在绞痛。
“你这样活着累不累?”
“还好吧,累也习惯了。”我笑着,骄傲的笑着。
至少我有自卑感——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骄傲该是这个。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在骄傲什么。
——陌桑又为自己解答了一个疑惑,忍不住开心的笑了一下。
“您感谢我爷我nai生下您吗?”
“感谢啊,他们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他们给了我爱,教会了我怎么做人......”他郑重其事的说着,我也字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