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建军!嘿,水都溢出来了,你干嘛呢?!”
王建军被人从茫然中唤醒,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水杯不知何时已经满了,溢出来的水shi了他一手,还在往下流,他感觉松开按着出水键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刚才叫醒他的同事也站在饮水机旁,无奈的说:“你发什么呆呢,幸好接的是凉水,要是开水你都脱层皮了。”
王建军赶紧打哈哈,说可能晚上没睡好,Jing神不集中了。
都在一个办公室,另一个同事听见了,朝他喊:“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整个星期都这样,动不动就发呆,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干嘛去了?”
王建军挠挠头,“我能干嘛,就是失眠呗。”
同事倒是理解:“咱们这行压力太大,容易失眠,我们也都是过来人,不过老这样对身体也不好,你最好去医院看看,开点安眠药,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王建军点点头,道了谢,拿着水杯回到了桌子旁,视线不经意扫过某个位置,顿时又有点愣怔,不过这次他很快回过神,犹豫了一下,放下水杯,又走回饮水机,跟刚才叫醒自己,现在正在接水的那个同事说话。
他小声问:“永刚,你觉没觉得咱们办公室好像少了个人?”
永刚莫名其妙,看了一圈办公室,刚才开了个重要的会,连跑外勤的都回来了,现在办公室里的人难得一见的齐:“没有啊,这不都在吗?”
这些人王建军自然也看得见,他有点茫然的说:“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办公室里好像还应该有一个人啊。”
永刚自然的回问:“谁啊?”
王建军一噎,他不知道啊,知道就直接问名字了,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而已。
永刚说:“长期失眠容易Jing神衰弱,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王建军无奈,他的确是失眠,但那种感觉十分强烈,并不像是幻觉,他顿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那个办公桌,不是没人用吗,为什么收拾的那么干净?”
永刚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下被问住了,想了想,说:“搞卫生的时候有人给收拾过吧,毕竟办公室太乱咱们都会挨批评,谁也跑不了,可能就有人顺手给收拾过了。”
王建军盯着那张办公桌,直觉永刚说的不对,那里应该是坐过人的,有人用过那里。
他还是疑惑,又说:“我记得咱们局有个警花,可漂亮了……”
“哈哈哈!”永刚的笑声却打断了他的话,他有点懵,却见永刚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的笑,“咱们局里哪有警花,连个女人都没有,全是雄性牲口,我说你怎么失眠呢,是不是单身太久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放心,哥们替你保密,觉不告诉其他人!”
说完,自以为得知了真相的永刚笑眯眯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王建军。
“真没有?”
低声的呢喃没被任何人听见。
下了班,王建军真去了医院,医生给他开了两片安眠药,他把药包塞进口袋,回了家。
随便吃了点晚饭,王建军把自己扔到床上,双臂枕在脑下,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个星期前的某一天开始,他就夜夜失眠,原因不明,但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的是,折磨他的不是迟迟不来的睡意,而是一种强烈的遗憾。
没错,就是遗憾。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就好像他本来应该得到什么,却最终因为自己而失去,这种失落和遗憾深深的折磨着他,更痛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第二天上班时,他觉得处处不对劲,哪里都违和,明明觉得办公室少了个人,但其他人都说没有,他反复数过很多遍,的确没有少人,永刚,兴邦,江翰……翻过来数过去都没找到少的那个人,但那种感觉仍然存在,他甚至不知道少的那个人叫什么!
不止这一样,他直觉那张空置的桌子是有人用的,但所有人,包括局长都说,这桌子是空置的,没有人用过,他直觉局里有个漂亮的警花,也被人说是单身太久产生了幻觉,他直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少的人,但基于前面的一切,这个假设也不成立。
他有时也会想,是不是就像大家说的,他因为失眠而Jing神衰弱,产生了幻觉,所以今天才忍不住去医院开了安眠药。
也许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就好了。
他想到这里,翻出安眠药吞下,药效来的很快,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
王建军跟永刚打了招呼,目送着这最后一个同事离开。
“哎,又剩我自己了。”他环顾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忍不住叹息。
其实也不是只有他自己加班,但其他同事都在出外勤,就他这个负责记录档案的,总是要留在办公室,整理一些突发的事件记录,警察工作忙,加班是常态,他也没有想抱怨,只是和其他人一起总比自己一个人留着冷冷清清的好。
可谁让工作岗位不一样呢,也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