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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我以为自己能够潇洒地把他忘掉。
谁知我做不到,那天之后的连着一周,我天天失魂落魄,无法克制住打电话
给他的冲动。
我忘了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他,有的接了以后挂断,有的直接按掉,到后来干
脆关机没反应了。
我觉得自己简直鲜廉寡耻,但依然像强迫症一样,一遍一遍重拨他的手机。
第二天上大课结束,他把我叫到一个背人的地方。
他看着我形容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是垃圾,我是渣男,你骂我
打我都行。我今天就让你出气吧。可你要知道,我和我老婆都是现役军官,部队
送我出来读研的。这事儿如果闹大了,你就是破坏军婚罪……」
我怔怔地望着他,任由泪流成河。
好在研一下学期很快就开始科研和课题了,大课越来越少。
班里同学,除了同一个导师旗下的,几乎难得再见面。
对于我来说,正好是个忘掉往昔,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更何况这个往昔也无非一夜而已,忙碌很快就让我忘记了伤痛。
就这样忽忽两年多,飞逝而过,转眼就要毕业了。
这三年中,不少同学收获颇丰,不仅发了文章,有女同学在读书期间和男朋
友订了婚,有男同学的太太喜添麟儿,还有的在父母的资助下买了房子乔迁新居。
看看自己,我还和三年前一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都说女大学生是黄蓉,女硕士是李莫愁,女博士是灭绝师太。
既然依旧形单影只,不如继续修炼到灭绝师太吧。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像4岁的郭襄,既可以说是大彻大悟,也可以
说是心灰意冷看破红尘,几分苍凉几分悲壮,决意此生独卧青灯古佛旁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的某一天,手机忽然叮地响了一声,竟然是他发来的短信。
他说想送送我。
看到他的短信,我感慨万千。
我早已放下3年前的那个晚上了。
研究生后面2年,也曾经偶尔遇到过几次,我们就像普通同学那样澹澹地打
招呼,波澜不惊,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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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干嘛不见见呢,下次再见面不知将是多少年之后了。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何况我们还曾经「一日夫妻百日
恩」
呢,露水夫妻也是夫妻呀。
我回说,好啊。
在哪里呢?他说,就在上次那家宾馆,好吗?我在心里笑骂,原来在我临走
之前还要来一发呀。
这次他提前开好了房间等我,我不知道他是用自己的军官证还是别人的身份
证,我也没问。
我进了房间,见他已经洗白白地躺在床上,仅着一条平角短裤,床头柜上放
着一个剥开切好的榴莲。
我佯嗔地笑骂道,「不要脸,竟然自己就脱光了!3年都没有搭理我,你怎
么确定我一定会来?!还买了榴莲……好多人好讨厌榴莲啊,闻着味道就会跑掉
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他笑着拉我到怀里说,「你这么通透的人,一定会来的呀。加上你和我一样
重口味,肯定爱吃榴莲啊!」
说着说着,两人就吻到一起去了。
这一次,我不仅没有反抗,而且极力应承配合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没有了次的粗暴狂野,而是如同两个黑池舞者,无需言语,便
在进退间配合得无比默契,又如同夏夜里乡村深处传来的胡琴声,圆熟而悠扬。
事毕,我蜷缩在他的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我一边聊着天,一边用手指在他身上划着圈,时不时又像小鸡啄米似的在他
身上吻一下。
他抱着我说,「我最喜欢女人像巧克力一样,又甜又腻……你那时候疯狂地
打我的电话,我既心疼你,又非常得意。后来我看你放下了,虽然放心了,但其
实挺失落的。」
他拿起一块榴莲喂给我吃,又说,「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要吃榴莲吗?」
我摇头道,不知呀。
他说,「榴莲,谐音留恋啊。我既想留住你,又依然恋着你啊」。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说,「哎呀,你这嘴甜得呀,我就被你这张嘴给搞定了。」
他故作惊讶状,「难道不是我的鸡巴吗?」
两个人又笑得扭作一团。
(后记)
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