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外人”全程跟家庭医生一起坐在旁边照顾吊葡萄糖的介子川。
介子川的母亲和从小就宠爱他的四姑抱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两人又给他道谢又给介克阳道谢,还要骂自己的二哥,忙得不可开交。
已经被松绑的介家二叔独自窝在单人沙发上,面色灰败。
他频繁地低头咳嗽,头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花白下去——之前他是用邪术抽了介子川的福寿性命延年益寿,如今介子川与他的联系一断,他没了续命药草,衰弱下去几乎是可以预见之事。
最后,整件事情以介家二叔咳血晕过去为最终结局。
介家二叔当晚被送进医院,没撑过第二天就去世了,他的妻儿吵吵嚷嚷,又是分家又是怎么样,闹成一堆以后,介母见这个情况不宜让儿子卷进来,遂让涂曹寿带着介克阳暂时找个地方避开麻烦,青谊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些家长去处理。
涂曹寿没有异议,但他看得出来,介父和介母对于难得乖巧的儿子要离开青谊这件事,还是有些不舍的。
临走的时候,他对来送行的介母笑:
“放心伯母,又不是见不到了,我那地儿离青谊也不算远,做个飞机几小时就到地方,您跟伯父要是不能常来,我们两个年轻的多飞飞就好了,您别担心。”
“克阳有你照顾,我们没有什么担心的。”
介母抿了抿唇,拉着他的手轻声说:
“他二叔这件事,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你做的是对的,这件事就算今天不发现,明天不发现,等到子川福寿命尽,他二叔造的这些孽也迟早会暴露出来,只是那时候再发现,就不是死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她眼角的鱼尾纹微微舒展,显出坦然的温和:
“现在至少还救回一个,已经很好了。”
听了这番宽慰的青年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直到男友过来帮他把背包背走,他才回过神来。
涂曹寿那时候想。
虽然相貌不一样,但是无论是这里的介母,还是现实中的介母,温柔都是一样的温柔。
——像真正的妈妈一样。
望着介克阳背着包取机票的修长背影,他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拿着两张机票走过来,好像是意外他的出神,对方凑到他面前问:
“怎么了?”
“啊,没什么,看你长得帅。”
介克阳听完这句就没再说话,简短地“嗯”了声以后就拉着他去过安检,仿佛并没有把那句夸奖落到心里去。
但他分明看到,这个人的耳尖红了。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喜欢介克阳的原因。
——正因为有这样温柔的母亲,才会有这样温柔的介克阳。
……
他跟介克阳住了几天酒店以后很快联系了另一家公寓,在池耀堵上来以前火速搬家。
介家那些破事最后的结果他不知道,也并不关心,倒是介子川这个家伙,身体恢复得倒是挺快,可惜心智有点问题。
这家伙活蹦乱跳能下床以后,立刻买票从青谊飞到,天天去周库家门口蹲着,像个跟踪狂一样非常难缠,虽然他喜欢周库的心天地可鉴,但干这些傻逼事的结果就是收效甚微……甚至完美地起到了反作用,可以说是恋爱界的典型反面教材了。
——周库有段时间差点就要搬家,要不是介子川死皮赖脸地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去sao扰他,恐怕周库会直接搬回老家,再也不想回来。
于是原本名义上住在堂哥家的介子川——这家伙之前以权谋私地住在周库隔壁——现在为了实现他对周库的承诺,就又搬回来了。
他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堂哥兼其男友征求“如何追到男朋友”的诀窍。
堂哥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他,而唯一能回答他问题的涂曹寿却被这个问题给整懵了。
自从他跟介克阳成立恋人关系以后,这个问题他就没再考虑过,而且仔细回想一下……介克阳实际上也根本不是被他追到手的,而是天上突如其来掉了个馅饼下来,正好砸中了他。
这么想着,涂曹寿于是向他提议:
“你要不去……拜一下月老?”
他其实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介子川这个没常识的人真的找庙去拜,回来以后还拿着两个土土的桃花符,兴冲冲地要拿去送给周库让对方贴身戴着,简直是……玛德有毒。
涂曹寿盯着那两个红红的桃花符,委婉建议道:
“我觉得……你要不等个节日约他出来玩的时候送吧,每天爬窗户给他送东西也不是个办法啊,会被邻居举报的吧。”
“我也想啊。”
介子川攥着手里的护身符撇嘴,像个孩子似地垂头丧气地盘腿坐着:
“但我约不出他来,他不喜欢跟我一起玩。”
——废话,要换了我是周库,早搬家换电话号码跟你这个痴汉跟踪狂永远拜拜了。
涂曹寿沉默不语,保持围笑。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