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一下子就全明白过来了。
白念冰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没人能逼他做什么。更何况,是他先出手把自己打昏的。
白念冰对孙志说道:“我待会儿会和你解释,你先冷静下来。”
孙志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面色也如常,但此刻唯有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已然是被刺激太过无法思考:“不用解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搞我吗?之前瞒得我好啊,怎么现在不用藏着掖着了,装模作样的。你想当老大?你们手里的那点东西根本扳不倒我。我告诉你们,要不然就今天在这弄死我,要不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滕炜琨摘下围裙折了两道搭在椅背上,往这边过来时听到孙志的话,当即皱了下眉,说道:“这小子嘴可真臭。”
滕炜琨说:“你老实点吧,现在的证据够你在里面蹲到下辈子了。”
孙志乜斜着眼看他,挑衅地说道:“那还留着我干什么,你们不就是想把我弄进去挨枪子儿吗?”
白念冰说:“我等下跟他解释,阿琨先出去。”
孙志说:“好,我就听听你能怎么解释。老白,你跟这个人才认识多长时间,我不信你会为了他背叛我。”
滕炜琨闻言嗤笑一声,他本来靠着墙,现在站直了,低着头跟孙志说道:“我跟念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恐怕还没有出生。老大,我还想问问,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儿呢?”
白念冰有点生气了,他瞪着滕炜琨,道:“够了!阿琨,我来跟孙志说,你先出去。”
滕炜琨过来很自然地搭上白念冰的肩膀,说道:“你让他自己先冷静冷静,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不过也别抱太大期望,那种环境里长出来,什么人也该学坏了,你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还不知道他?”
说罢便自己出去了。
孙志知道了,他越是表现得因为背叛而愤怒,白念冰越是会愧疚,就越不可能杀他。
孙志说:“来根烟。”
白念冰回到客厅,从衣架上的一件西装里找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出来给他点上递到嘴边,说:“这么大瘾?”
孙志认出那时滕炜琨的衣服,他狠狠咂了一口烟,含了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呼出去,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反正都要完蛋了,死之前想着点乐子,也总比想着背信弃义的叛徒要强。说吧,说完了我好上路。”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白念冰捻着孙志抽过的烟嘴儿抽了一口,弥漫的烟雾让孙志看不清他的脸,“现在不能给你解开,你就这么听我说完吧。”
白念冰告诉孙志,他本名其实叫孙贽。
他的父亲是一名人民警察,在二十年前,与白念冰和滕炜琨的父亲在省省立警校的同一届毕业。他们三人毕业后接到同一个任务,作为卧底潜入当时市最大的黑帮六合会,为警方提供后者毒品交易的有关情报。
他们前后破坏了几次毒品交易,但一直没有找到最关键的证据。如果不能一举扳倒六合会,那它迟早会东山再起,前面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为此他们不顾危险,继续留在了六合会。可惜最后任务失败,三个人里只有孙贽的父亲活得好好的回了家。
在一次火拼中,白念冰的父亲被发现卧底身份,当场牺牲。
滕炜琨的父亲则遭到枪击,虽然经过了及时治疗,但至今仍半身不遂。
而白念冰今天告诉他这些事,是希望孙贽可以调动青帮的力量,继续他们上一辈未竟的事业,与警方里应外合,彻底铲除六合会的势力。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在孙叔叔家里,那时候你只有这么,”白念冰用食指和拇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孙贽,“大概这么大点儿。”
“刚见面的时候我没认出你来,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哟呵,我爸还是个文化人,那个字怎么写?”孙贽疲惫到了极点,他说,“现在还说这话没意思。你们两个人把我逼到这份儿上,我能说不吗?”
白念冰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逼着你去做什么,而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我们三个人的父亲都是人民警察,你小时候走失了,没有选择才会走上这条路。我和阿琨都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堕落下去。”
孙贽顿了一会儿,他半垂着眼皮,一副正在权衡利弊的样子,说道:“现在才说要退,我还有活路吗?”
白念冰觉得说动了他:“我不能向你完全保证。但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如果可能的话,你希望做一个普通人。如果继续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个愿望就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如果成功的话就能彻底铲除六合会。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哪怕现在称兄道弟说得好听,总有一天也都会为了利益离你而去,只有至亲才会对你毫无保留。因为暗杀的事你上次差点死了,这还不够你长记性的吗?”
“我对兄弟一样毫无保留,”孙贽看上去倒不怎么伤心,他说,“最后只有你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