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冰摔上门，气冲冲地说着：“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条子都卷进来了，我现在才知道消息？”
孙志让他先坐，自己则从位置上起来给他倒水。孙志用开水掺了点凉的，递到白念冰手里。孙志低头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白念冰应该是没有休息就直接从机场赶过来了。说起来这块表还是白念冰给他挑的，算了。
孙志看他Jing神不是很好，便关心道：“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其实不用这么着急过来。先在我这休息会儿？”
孙志的办公室有点像套房，隔间里专门有张床是他午休用的。
白念冰把杯子放到桌上，然后静默地看着孙志，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帮里混进鬼来了，”孙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力地按着太阳xue，沉着脸说道，“你的人。”
他两个眼眶下面各有一团乌黑，样子疲惫到了极点。
白念冰没有表现出丁点异常，他似乎没有刚进门时那么愤怒了，而是平静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孙志就把那天事说了，白念冰听完没太大反应，倒是孙志先问：“不过都已经查清楚了，是六合会那边给了好处，跟卧底没关系。你知不知道他咬的你？”
白念冰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个屁！我下了飞机才知道这边出了事，还先过来看你一眼。呵呵，不用我看，还有Jing神跟我吵，你好着呢。”
白念冰眼睛一转，视线落在孙志的腕表上，说：“人你是怎么处置的？”
孙志说：“还能怎么，我让王刚照老规矩办了。”
白念冰的脸色很难看：“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清算我的人？你怀疑我？”
孙志立刻就说：“放屁！我怀疑你的话就不会坐在这跟你说这事儿了，”
白念冰把水杯往桌子上砰地一放，说：“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王刚呢，是你让他瞒着我的？”
孙志从来不认为自己做过的决定有错，但白念冰这样问他的时候他还是心虚了，与这件事无关，他纯粹因为自己对白念冰没有坦诚相待而感到愧疚：“不关王刚的事，你当时在外面忙，我就没通知你。”
白念冰听完果然生气了，他抱着胳膊靠后倚在沙发上，冷笑着说：“你拿我当小孩儿糊弄着玩呢？他王刚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处置我的人。”
孙志最听不得白念冰这样冷嘲热讽地对他说话，当即拔高了声音：“就是因为你这个态度，你看不上跟你一起拼命的弟兄，所以他们才不服你！”
白念冰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不上他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带出来的人我自己会管，用不着他一个外人来Cao心。”
孙志砰地拍了一下桌面，几乎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梗着脖子对白念冰大声说道：“谁是外人？这里全是青帮的人，没有外人，你再这个样”
白念冰突然不说话了，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孙志，目光一路往下盘扫，最后停住了。
孙志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在极度的愤怒中勃起了。
屋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孙志感觉额头上有滴汗正顺着眉毛往下滑，将滴未滴地挂在眉峰上。他希望赶快来点什么，随便什么东西打破这这种尴尬。
好巧不巧，这时叮咚叮咚的铃声从门边传来，有人在外面喊道：“您好，外卖。”
孙志松了口气，然后朝门外吼道：“送错了！没点外卖！”
白念冰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他的眼睛盯着门口，说道：“让他进来吧，外卖是我点的。”
孙志还没等说什么，白念冰便已经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白念冰抬着头看了送外卖的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睛。
孙志还没消气，回到办公桌后面。坐在皮椅上，他侧着脸一瞥，这才发现来送外卖的竟然是之前在他们公司大楼地下摊过煎饼的小贩，怪不得刚才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孙志虽然混黑，但平日行事低调谨慎，他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让他把东西放桌子是了。
孙志的办公室非常宽敞，然而那送外卖的男人离开时却碰了一下白念冰的肩膀。白念冰一时不察，往后踉跄了一步，被那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手臂。
一瞬间，白念冰的心脏狂跳不已，有些失态地推开了那人。
那男人也识趣地松开了手，往下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檐，没被遮住的下半张脸似笑非笑。
然而这整个过程中孙志都没注意到这边。
被这么一打断，孙志的情绪早就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他一冷静下来，自觉对白念冰说话说重了，太伤感情，却又笨拙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白念冰的心情似乎也莫名地变好了，他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作势要去拿桌上放着的外卖：“你生气吃不下的话，我拿去扔了。”
孙志却一把抢过白念冰手里的煎饼，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孙志不论吃什么东西都吃得特别香，跟条饿狗似的，一点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