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和宋佑程的关系只能维系在主奴层面,如今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因为没有什么可继续的。
他们从来不是朋友,更没到家人那一步,硬要再有联系,只会让孟裕觉得多余,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邢昊宇说:“你不是就喜欢这种嘛,不跟主子走太近。”
“是啊,但是这样一旦解除关系,就不愿意再跟对方有什么联系。”
“你和唐爷也没老死不相往来啊。”
方墨说。
“那是因为有他。”
孟裕指指邢昊宇。
邢昊宇问他有没有跟主子谈过,孟裕说还没见面,只在电话里简单说过几句。
其实那通电话也不是他主动打的,事情发生以后,他第一时间找的是程珉。
要不是程珉帮他,他未必能这么顺利离开。
他问程珉他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算不算逃避?程珉当时没有给他回答,反问他:“那你是逃避吗?”“我不知道。”
“觉得内疚?”孟裕没言声。
程珉说:“哪样做都没错,过段时间你也许又会变想法,但那是那时候的事。
眼下你怎么想就怎么做,至少对得起现在的自己,毕竟这件事你是后果的最大承担者。”
“您和您的奴是为什么分开?”孟裕好奇了很久这个问题,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好奇。
“你问哪个?”程珉笑笑,“跟奇奇是因为磨合得不够理想。
至于松果,我不想成为他恋爱路上的不安定因素,他年纪不算小了,遇见合适的对象不容易。
但我们还是朋友。”
孟裕最终也没有问他会不会把今天自己来找他的事告诉宋佑程。
他知道程珉肯定会说,他也希望程珉替他说,他自己开不了口。
当晚,宋佑程的电话果然来了。
第一句就是道歉,然后问孟裕在哪?孟裕撒谎了,说自己已经回家。
他怕宋佑程提出见面,他还没有准备好见面。
他也搞不懂自己,明明这件事他是最受伤害的那个,但他就是没办法主动说出口要结束这段关系。
这段关系是他迄今为止持续时间最长也最稳定的一段,因此更难开口。
假如是出于不满愤怒,或许倒容易些,而他恰恰不生宋佑程的气。
幸好程珉替他踏出了最难启口的一步,他只需要等着主人来“质问”就好了。
然而主人真的来问,他又哑然。
该怎么说呢?坦诚自己害怕了,不单单是怕周围人的眼光,也怕会越来越依赖主人,依赖到再也没有自己的主意,或者即便有主意也会因为离不开而妥协?孟裕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会有点小自私,非贬义的。
对孟裕来说,主人就算再完美,他再甘愿臣服,主人也永远不会成为他的信仰,他没有那么虔诚,至少没虔诚到身处麻烦也绝不动摇。
或许还是奴性不够吧。
和邢昊宇方墨道别的第三天,孟裕去找了宋佑程。
他还是称呼宋佑程“您”,但没有叫“主人”。
有些话不必明说,两个人都明白。
那通电话里就明白了,宋佑程当时没有表态,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也是一切看孟裕的意愿;他听出孟裕的意愿了。
“我真的很抱歉。”
宋佑程说,“这件事错全在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完全是我疏忽了。”
他做主做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并且造成了这样令人难过的后果。
“您别这样,我真的没事儿。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孟裕太不习惯他这种语气了,说实话也不愿意看见他这样。
“挺好的。”
宋佑程点头,语气倒似乎带点疑问。
“嗯。”
孟裕觉得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心里翻腾得要命,嘴上却找不到话讲。
两个人对坐着默然了好一阵儿,孟裕忽然说:“我能不能再好好闻一闻您?”没什么不可以,宋佑程笑了一下。
孟裕这时才跪下,还是曾经那样伏在宋佑程脚下,从脚趾开始,一寸一寸往上。
最后,他贴在宋佑程的裤腰处,好半天不动也不说话。
宋佑程渐渐感觉到他呼吸不对,但同样没说什么,揉揉他的头发,把他按得更紧。
这样道别的心情,当然谁也不会动欲。
孟裕起来以后,有点尴尬地嘟囔说:“不想哭的,您非摸我。”
“好,我错了。”
宋佑程抱歉地抬手笑笑,结果引得孟裕更难过:“您真别说这种话。”
“好好,不说了。”
“哎呀!您……”孟裕十分受不了地转过身,“您就故意吧。”
又缓过好一会儿,宋佑程拿来一张卡递给孟裕,说这件事归根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