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淡去,屋子里一片狼藉。
齐莠射过后蜷缩起身子,直到齐管竹捧住他的脸颊,舌尖舔进微张的唇缝,他们接吻,分开时弟弟的眼睛依着哥哥,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
“不是说好做普通兄弟吗?”齐莠的膝头微微抖着,嘴巴里还有酒的苦味,它们弥漫在口腔,无形中有一条纤细的线缠绕在他的身上,稍稍一用力就烙下血痕,“现在这样算什么?哥哥。”喉管好像塞了千万棉絮,又痒又胀,让人呼吸困难。
“你连反悔都不肯说。”齐莠的眼眶发红,“给我看空的冰箱、满地的啤酒瓶就想让我心软。”
眼前闪过纷扰的画面,十八岁的哥哥、十九岁的哥哥然后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管齐管竹叫“哥哥”,开始渴望不应该有的触碰,他想和齐管竹站在同一高度上,他想要和他并肩而非追逐。
“我干什么非要追着你不放呢?”齐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所带给齐管竹的伤痛一定不止这些,那些刺人的话脱口而出,“我明明知道你有多jian诈,我知道你故意给我看这些!你什么都不肯直说,什么都藏起来,又想要我回来,还特意装可怜”
少年懵懂无知的十七岁,他揣着没有得到解答的谜题问齐管竹“你是不是讨厌良叔”,他曾经天真又残忍地踩在齐管竹的心口,把自己所有任性稚气的伤人语言塞进哥哥的耳朵里。
齐管竹的手停在齐莠的头顶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去。
“每一次我往前踏出一步,你就往后退一步等到终于在一起了,我说分开你就分开。哥哥,干嘛什么都依我呢?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齐莠抬起头,那些缠绵的情丝抽丝剥茧般脱离他的体内,他变成一具空壳,敲一下一定有空荡的回响。“你什么都说得很轻易,没一点挽留,和你相处太累了,我烦透了。你身上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实话说,我也有。”
他骗人。
“我大概也不是非要喜欢你。”少年想要扯出一点笑意,“我只是不能接受你们不爱我,我太想脱离妈的掌控了,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你,所以我让自己去爱你,哪怕你一点也不爱我。”
齐管竹垂着眼睛,漆黑的房间始终看不清表情,他将所有情绪掩在眼底,那浓墨重彩的一笔染上眉梢。
这是让齐莠最受不了的。
“说你讨厌我啊,说你恨我!齐管竹你干什么什么都不说?!我是谁啊?我他妈是你的谁啊,凭什么护着我,我连名字都不配有!”
少年赤裸洁白布满烙印的躯体展现在男人眼前,他泛红的ru晕,性器软塌塌地摇晃,肩膀绷直,颈窝优美的凹陷,那张盛着怒意的脸,完完整整袒露在齐管竹的视线里。
齐管竹终于伸出手,嗓音低沉单一,说一句好像说过千万次的情话,语气熟稔又莫测,亲昵到可怖,“我最喜欢你了。”
少年的眼泪颤落,慌乱推开那只带给他温度的手。
齐管竹的目光沉静,轻轻揉捻残留在指尖的温度,“蒋璐找不到你就打电话问我你在不在我这儿。”他将手掌按在少年的颈间,抚摸脆弱的喉结,“齐莠,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哪里都没有你。”
“Cao他妈的齐管竹,你又知道!你他妈知道!”齐莠想退后,被男人有力的臂膀锢住,冰凉的身体贴近热源,他头皮阵阵发麻,“你为什么你、故意诱我进来。”
“你不该伸出手,齐莠。”齐管竹吻在齐莠的发梢,“你不应该救我。”
他才是深陷泥沼的人,是无可救药的怪物。
齐管竹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这个新诞生的弟弟。
他那时候还很小,弟弟出生没多久,刚刚会爬着走的小娃娃,咿咿呀呀喊叫,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孩子,力气却那么大,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去别处,扯着嗓子只知道哭嚎。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无理的,齐管竹有阵子十分受不了,站在远处看着母亲将弟弟抱在怀里温柔地哄,他的视线从那张白嫩的娃娃的脸转到母亲的脸上,“他好吵。”
蒋璐轻声细语:“弟弟饿了。”
齐管竹点点头,六岁的男孩子,一双好奇的眼,停在自己弟弟身上没几秒钟就移开。
直到齐莠会口齿不清地喊他哥哥,蒋璐也有工作要忙,齐管竹才耐下性子照顾弟弟。
他比齐莠大了五岁,蒋璐常说他是个大孩子,应该学着照顾弟弟。在年幼齐管竹眼里,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他愿不愿意。
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齐父的管教向来严厉,对齐管竹要求甚高,什么都要他做到最好,却从不去管齐莠。
所以有一天,他把弟弟丢给保姆一个人出去玩了。
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哭得要断气,“妈妈”、“哥哥”地乱叫,蒋璐抱在怀里哄了半天,看到齐管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
他讨厌齐莠,讨厌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弟弟,所有的宠爱和好处都是齐莠的,所有的恶意都指向他。
弟弟哭,他也跟着落泪,双眼通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