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莠回到家已经一周,家里的气氛越发古怪,不仅是蒋璐,就连良辉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从那天之后蒋璐不再管着齐莠,只是每次齐莠出去,她都慢慢说一句“早点回来”,齐莠点头了,她便露出一副心安的表情。
她不再问齐莠和齐管竹之间还有没有联系,突然踏实下来,没事的时候更多是拽着凳子坐在阳台看风景,一成不变的景,墨绿的山和树,再远一点是白云蓝天,一坐就是两三小时。
下课铃一响,齐莠收拾好东西出校门,走到红绿灯前,后面便有人跟着,他不回头,那人也不出声。走到一半,齐莠不耐烦了,停下脚步,跟踪的那个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撞在齐莠背上,比齐莠宽的肩罩下来,变成半搂的姿势。
“你不用上班吗?”齐莠头也不回,熟稔又气急的语气,“没事老跟着我干嘛?哥。”最后那个字是临时加的,僵硬地不得了。
齐管竹看似无辜地眨眼,“顺路。”
齐莠盯着他,没一会儿齐管竹败下阵来,贴到他耳边,“乖宝,别那么看哥哥,哥哥要硬了。”
齐莠推开他,抬手擦擦自己泛红的耳廓,好像这样能降温,退后一步,“你别跟着我,咱俩没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齐管竹往前一步,非不在安全距离里让齐莠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我是你哥。”
“只是哥哥。”
齐管竹眼神闪动一下,很好掩藏起来,继而笑道:“那叫一声哥哥。”
齐莠转头走了。
齐管竹在身后跟着他,“柚柚。”
“”
“柚柚。”齐管竹轻轻牵了下少年的衣角,只一下,“理理我。”
“齐管竹,你烦不烦?”齐莠猛地扭过头,眼神灼灼带着火光,“别来招惹我了!你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滚我远点啊。”
齐管竹停了。
齐莠心脏没由来地一颤。他害怕齐管竹真的不跟上来了,心里咕嘟嘟冒酸水。
“就只是跟着你好不好?”齐管竹不知何时贴过来,危险距离,手指贴在齐莠的喉咙处,把他挤进旁边的窄胡同,挨着脏的红砖,“不看着你我不安心。”
“不好。”齐莠气得脸通红,“我不想和骗子在一起,你以为我找不到更好的人?”他一时嘴快,没看到齐管竹眼里闪现出的不妙情绪,他该逃跑,现在就跑,但是他没看到。
“没有人比我更好。”齐管竹挤得更紧,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路过有人看到这一幕,齐管竹似乎有所察觉,眼神移过去,那人一激灵快步走掉。
“你少自恋了!”
齐管竹没说话,把脸埋进齐莠的颈弯,深深吸了一口气。
“齐管竹!”齐莠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也没人比我更糟糕。”齐管竹喃喃着叼住齐莠颈上的软rou,牙齿细细研磨,声音沉得可怕,“齐莠,我该把你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齐莠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齐管竹,扶着墙跑走了。
男人没有去追,慢慢滑坐在布满尘土的土地上,没一会儿手机响起来,他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行走的人群。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双亮色高跟鞋,还有女人十分嫌弃的声音:“我大侄子,你又发疯?”
齐管竹抬起头,发丝凌乱,眼神却冷静,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手指微微颤抖。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微微低下眼眸,“我吓到他了。”
齐若梅哼笑一声,眼里说不好是悲哀多一点还是苦楚多一点,“你还真是不打算瞒着我了。”
齐管竹毫无诚意地勾了勾嘴角,笑意浅淡。
齐若梅长叹一口气,“你和我哥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偏执得可怕。”她笑容酸涩,纤长的手指搭在男人的肩膀,“但是你要比他好你一定要做得比他好。”
齐莠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感觉自己的肺部要爆炸了,满脑子都是齐管竹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他的身子微微颤栗,急促喘息着,缓缓蹲下身。倒不是多害怕,他太熟悉齐管竹,在旁人听来毛骨悚然的话,齐莠甚至没什么感觉。他只是受不了齐管竹贴得那么近,那么熟稔的语气,仿佛两个人还很亲密
齐莠回到家,良辉正坐在客厅,电视没开,他穿着正装,坐得板正,看到齐莠,背微微驼下来,“回来了啊。”
齐莠愣了愣,“嗯。”
良辉紧张地舔了舔嘴角,“叔想和你说说话。”
尽管满肚子疑问,齐莠还是坐到一旁。
良辉问:“你这几天在你nai家过得怎么样啊?”
齐莠张了张嘴:“挺好的。”
良辉点点头,“喜欢你nainai家?”
齐莠顿住了,有些疑惑:“良叔?”
“哎。”良辉应了一声,一只手轻轻搭在沙发边缘,“你也别怪我多嘴,那毕竟哎你妈几乎不和那边联系了,你这一去好些天,你妈挺怕你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