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贤治先醒过来的。
虽说舰娘的体质比人类强得多,但是翔鹤似乎不再愿意从内心的空洞出来了。
他永远不知道挚爱到底受了多少苦。
最后看到的,还是在大将的房间中衣不蔽体的她。
他总有种感觉,跳崖之后翔鹤的身躯在怀里渐渐冰冷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疯了。
贤治什么都想不下去了。
揽着妻子的身躯,毫无目的的向前游着。
往事在他脑中如同金铁交鸣。
因为向往刺激,入伍当了海军,又参加了秘密武器计划。
然后就认识了另外三个混球。
个学期因为上课不专心,跟天海一起被罚负重越野十公里。
一星期后,两人从食堂偷了纳豆混着网购来的臭豆腐趁着夜黑风高塞进了教官的烟叶盒子。
丽奈知道是他们干的,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气的干瞪眼。
当然代价也不是没有,两个人在宿舍听了白木一个星期的唠叨教育。
天海不甘示弱,上下嘴皮动的比白木还快。
两个唐僧级别的人物对骂,贤治倒是乐得清闲,带着耳塞睡的颇为安稳。
再后来,两人被分配到塔威,磕磕绊绊从少佐一路干到中将。
——要不是咱们两个这脾气,估计先升官的也不是白木。
那天天海喝多了,嘴更是停不下来。
我才不去看那帮活僵尸的脸色,在这儿当土皇帝也不错。贤治反驳道。
结果过了半个月,两人就被调到了吴镇。
接手了前任的一半舰队,他却并不开心。
那年夏天,飞行场姬又一次出现在铁底海峡,但他走近路奇袭的战略却不被别人接受。
长门,雾岛,大淀等人没有一个同意他,似乎是因为前任非常稳扎稳打的关系。
在那个时刻,翔鹤跟他站在了一起。
那时候他发现,这个女孩跟自己想象的不同,她还是在渴望那么一点新奇和刺激。
后来,贤治就越来越看不懂翔鹤了。
有时候像是姐姐,有时候又像是妹妹。
甚至包容自己有些大胆激进的方面,有点像母亲。
之前总是跟天海说,干掉深海再谈恋爱,然后他食言了。
贤治终于明白,翔鹤不是兵器,是个跟他对等的女人。
再后来,真正的噩梦就出现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面盯上了自己。
也许是不喜欢刺头,但也有可能是他跟那些人其实并不是一条心。
自古以来,莫不如此。
上下一心,那么你再为非作歹他们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上下不同心,你大概就要死了。
贤治无法再想下去。
不仅是回忆过于痛苦,也是因为另一个声音在脑中不断回响。
那个声音感觉十分冰冷,有有种莫名的温暖。
——你已经不容于人类了,在海洋的深处,有更大的家庭等着你,你会见到很多家人,拥有无上的荣耀。
听到这个声音,贤治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令他无比安心。
海水冰冷刺骨,但这对他不算什么。
翔鹤皮肤的血色越来越少。
但是她反而动了起来。
这一下,贤治的压力更小了。
——只需要前进。
与深海中的伟大之物相比,人类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们会在那位主上的荣光之下永存——
贤治本以为那种声音永不停歇。
但在某一天,世界突然安静了。
主上的声音已然停止,他刚刚成型的身躯在水无痕的双剑之下四分五裂。
然后出现的是天海。
贤治永远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老朋友。
令人安心的声音消除之后,心中就只剩了空虚。
如此强大的力量不算什么,可怕的是没人知道他的目的。
贤治久违的害怕了。
然而等他真正把手枪顶上了水无痕的脑袋,却发现恐惧到根本扣不动扳机。
——也许是因为自己心中已经认定了那个男人无法杀死。
而且,后来那个人不仅没有觊觎世界,还帮天海收拾了不少敌人。
自己似乎浪费了很多时间,贤治苦笑着。
不管什么季节,晚上的海风还是那么强力。
水无痕站在海边,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色的白发在风中飘扬。
另一个黑衣男人也走了过来。
“你来了。”贤治道。
“我来了。”水无痕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因为是我。”
“怎么样?”
“你放弃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