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很难受。”
空母栖姬感觉自己说话都是在靠本能。
琴声停下了。
她抬起了头,首先看见的是一双眼睛。
棕色的瞳孔。
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同类。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哦?来杀我的……是姬鬼级啊。”
说起话来的时候,那个声音像是拉锯。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听的东西。
“……你说什么?”
空母栖姬确实感觉自己跟之前不一样了。
当然在很久之后,她回归了深海才知道是因为深海核心的毁灭。
“什么啊,我以为明年的今天是我的忌日。”
那个人慢条斯理的把吉他放到了琴盒里。
木头和绒布接触的时候,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不杀你,因为我不想。”
空母栖姬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她没想站起来,因为嵴椎还是很疼。
那个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能见到不杀人的深海栖舰……谁还有我这种运气?”
于是在后来,这两个家伙达成了某种默契。
空母栖姬不想杀人,这个男人也没了那么多敌意。
于是他就多了个忠实听众。
凯因。
男人这么称呼自己,据说是他在乐队里的外号。
至于他真名叫什么,谁都不知道,他说他不想要了。
再后来,凯因也给空母栖姬起了名字。
丝丽奴。
据他说这个典故来自于某一部中古漫画。
空母栖姬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
音乐是个好东西。
它可以足够的传递感情,而这就是人类产生的文化精髓。
某一天,丝丽奴来海边找凯因的时候,他没有弹琴。
至于凯因为什么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谁也不知道。
他的嗓子为什么是那种非人的难听,她也没问。
不知道说什么,她就哼起了凯因弹的曲子。
凯因也没说什么,只是抬眼看着她。
不知不觉,他也拿起了吉他。
……
“丝丽奴……名字还行。我就这么称呼你了。”
酥脆的猪排和旁边的小菜让人食欲大开。
“那你呢?我大概也不是次见你。”咽下一口饭后,丝丽奴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水无痕。”
“嗯……好吧。”
“你最后离开那家伙了,不是么?”水无痕道。
“我曾经以为那是正确选择。”丝丽奴道。
“只怕未必。”
……
凯因流血了。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不过是吉他崩了弦。
对于一位吉他手,这是常事。
没被琴弦割过手,别说自己弹过吉他。
然而丝丽奴却吓了一跳。
“……很疼么?”
“黑管惹(习惯了)。”
凯因嘴里含着指尖,说话并不利索。
“好吧。”
丝丽奴莫名感觉胸口有些疼。
不同于以前战斗负伤,而是从内到外的某种痛感。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众多僚舰在舰娘炮火之下粉身碎骨,特混舰队被水无痕狼入羊群的屠杀,都没能让她心痛。
现在只因为凯因受了这么点小伤,她竟然心如刀割。
——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一定是坏掉了。
——因为他?
——因为他。
——因为他!
只要……
地狱猫刚浮起一点,就被丝丽奴按了下去。
——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杀他,他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对他起了杀心?
——不。
……
“然后你就不辞而别了。”水无痕一直在听故事,一口肉嚼了快一百下才咽下去。
“我不离开,他就会死。”丝丽奴夹了块鳗鱼。
“那你回来干什么?别告诉我就为了趴那儿挨揍。”
丝丽奴的头稍抬起了一点,视线从饭盒转向地平线。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再见他一次。”
“结果人没见着还来了场全武行,你图什么呢?”
丝丽奴的脸部肌肉放松了。
“如果是人类的话……会对那些人表现出怜悯吧?只要我自己是人类,会不会就不那么想杀他了?”
“如果是人类的话,那时候的心情很大可能是怎么干死那帮家伙都不算完。”水无痕道,“抱歉,我不能说你是人……你只是恰好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