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叫人买了冰糖葫芦,所以小孩都进屋去拿冰糖葫芦吃了。
陆荀庭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林逸舒在捡院子里小孩们玩剩下的电光棒残骸,林逸舒担心明天早上不好收拾。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地方总是尴尬,林逸舒没说话,只是感觉有道视线一直锁定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林逸舒往那个方向看去,目光锁定然后白了陆荀庭一眼,今天本来想报复他,结果没想到没报复成,林逸舒捡完电光棒就进了屋。
那天吃完饭之后,小孩子们依依不舍告了别,陆荀庭一星期后去美国出了差,左右又搓磨了半个月,差不多春天的时候林逸舒才和冯素他们一起去了苏州的陆宅。
林逸舒在房间里写陆荀庭的订婚书,她本来早可以写的,但就是不想让陆荀庭的事情占用太多时间,又本能性的想要做好,所以给自己留了三天时间,来查阅资料。林逸舒拿上红金纸到房间里写。
林逸舒在纸上写道:两姓联姻 一堂缔约 君子携庭 千里迢迢 配玉韵韵 寿考不忘 有女同行 颓如舜英 莫失莫忘 与子偕老 从兹缔结良缘 订成佳偶 谨以白头之约 书向鸿笺
她写得一手小楷,清淡有力,踏实安稳,习得陆征明真传,她自己也醉心研究,小时候陆征明教她还有陆荀年及其他几个小孩习字,陆荀年是勉勉强强能过关,其他几个小孩子每天都不听话,到处乱跑。
小舒,冯素端了一碗冰糖银耳汤给林逸舒,今天陆荀庭和陆征明他们都要回来,在美国的小辈所有人都要回到苏州陆宅来参加陆荀庭的订婚宴。
冯素看着桌上林逸舒刚刚才落完笔的字,把银耳汤端给林逸舒,我们小舒的字真的太漂亮了,温柔坚毅。
窗棂边有碎碎的阳光在纸上浮动,窗外是湍湍流水,林逸舒拿起素瓷碗,勺碰着碗叮当,她挽着低低地发髻,坐在竹椅上喝银耳汤,有风吹过,拂过她耳边,发丝拂动她耳间的白玉耳环。
一会儿 荀年他们都到了,你喝完赶紧来大厅。冯素说完就出门往大厅去了。
好,我一会儿就来帮忙。
时隔多年,再来苏州,还是这样小桥流水人家,古朴美好。
林逸舒喝了几口汤,望着窗外,这会儿正是下午,外头有清脆的鸟鸣,伴着流水声,十分舒适,她把碗放在桌边的小桌上,伸了个懒腰,陆荀庭的订婚书约是干了,她仔细看了,把它收起来,拿着往前厅去了。
冯素正在饭厅摆筷子,屋里林逸舒上次捡来的柯基在玩毛线球,因为小孩子们谁都不能带它回去,就托给林逸舒养了,她们给小狗取名叫陆球球,因为小狗是女孩,她们家这一辈只有男孩子是有辈分名字的,女孩子是奶奶说的不用遵循规矩,因为他们家女孩子的字辈实在不好听。
林逸舒刚刚走进客厅,陆明朝正在看报纸,球球听到林逸舒的高跟鞋声音,扑到她脚边,他们也才昨天刚到这边,今天陆家的孩子们都要回来,饭厅都弄了三大桌子。
陆叔叔,我把婚书写好了,您看看。
林逸舒走到陆明朝面前,把婚书递过去,这本婚书是檀木做相配的,外面有雕刻,很考究。
陆明朝翻开婚书。
小舒的字看起来真是太好看了,陆明朝摸着字,逐句的读着这些都是小舒你想的吗,还把他们两个人名字都编进去了,不错。
林逸舒笑着,手机突然响起,是陆荀年打来的。
林逸舒走到门口背对着门接起。
喂。
转头。
林逸舒转过身,是陆荀年。
现在是早春,他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卫衣,里面套了一件淡蓝色条纹衬衫,深蓝色水洗牛仔裤,一双白色球鞋,顺毛,站在夕阳下,因为跑步他额前流了汗水,喘着气看着她,阳光下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琥珀棕,满脸笑意对她张开双臂。
林逸舒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一个季节的思念化作此刻的拥抱。
陆荀年把她抱在怀中,他的心脏狂跳,他进来的时候看见她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袖的淡紫色蕾丝钩花旗袍,穿了一双裸粉色漆皮高跟鞋,长直发如同丝绸一般梳在耳后被风拂得有些乱,她偏瘦,这样穿整个人如同画中的传统江南女子,她更多娇软气质,像小猫一样埋在他怀里。
耳边是鸟鸣声,小孩子的喧闹声,还有陆球球的叫声。
哎呀呀,你们两个,爷爷都回来了,不要黏在一起了。
冯素打笑他们,陆荀年很高,像一堵墙似的,林逸舒松开他,这才看清他背后笑眯眯的陆征明一行人。
陆荀年,我说你小子怎么跑那么快,原来是来看老婆了。陆荀尘扶着老爷子打笑陆荀年,他是家里的老五,陆荀年小一点是老六。
荀年哥哥回来了?在哪?陆七七穿着花裙子从后面跑过来,还有秋秋,星星,秋秋的小表妹。
哇哦,荀年哥哥回来了喽,我要去茶楼吃白玉方糕,要去撸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