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猿猴区的草地上,欢快地啃食起鲜嫩的青草来。
脚步声还在继续,那人一瘸一拐地缓步前行着,远远望去,黄白相间的球衣在绿荫中相当显目。
江汜浑身一震,那是他发小的衣服。
球衣少年的腿似乎受了伤,艰难地前行着。他垂着头,摇摇晃晃,看着模样不太正常。
走着走着,他的背越发佝偻,上半身几乎要扑到地上,下身却依旧拖动受伤的那条腿拉扯着,整个人以一种快要摔倒的方式维持着平衡。
也许变化就在一瞬。
他的双臂触碰到了地面,肘关节嘎巴一声,小臂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他手掌摸着地,手臂夹在身体两侧,上半身死尸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下半身却还在以人类的方式自顾自行走着,试图推动躯体的前行。
球衣少年在草地上挣扎,突然,他躯干紧贴着地面,四肢以非人的姿态扬起,像章鱼的触须一般奇异地挥舞起来。
澪衣紧紧抓着江汜的胳膊,惊恐地瞪大双眼。
只见那少年终于调整好了姿势,四肢着地,匍匐着前行,抻着脖子去啃食青草。齿关一开一合,啃着泥土将草料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雪白的毛发从他的毛孔里长出来。先是躯干,然后是四肢,像汗液一般不断溢出的浓密毛发爬遍了整个身子,把球衣鞋袜撑破,碎片散落一地。一条毛笔似得尾巴也从臀后长出,慢慢地甩动起来。
只有一颗人类的头颅还在光洁如初,大快朵颐地享用着青草。
江汜将背包缓缓背起,挥手示意澪衣也拿好随身物品。他握紧了铁棍,冷汗爬遍了全身。
似乎也有几只猴子注意到了动静,它们凑过来,远远看着那半人半羊的生物,被扼住了咽喉似得嚎叫起来。
那东西猛地拧过头来,人类的样貌下嘴和鼻子像橡皮泥一样被捏合拉长,头顶赫然长出了一对漆黑的长角!
跑!
江汜一把扯过澪衣,两个人横穿猿猴栖息地,向另一侧的围栏跑去。
江汜
对方竟还能发出人类的声音,吼声凄厉地冲了过来,让人毛骨悚然。
猴群也被激怒了,纷纷丢着石头攻击这个可怕的生物,身后的怪物惨叫声不绝于耳。
江汜,快救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么丢下我不管吗?!
快,去狮子区!少年低喝道。
澪衣拼命扯开双腿奔跑着,她感觉自己几乎是被夹在少年的肋下,半提着冲出了园区。
不知不觉青紫的血管爆起,蔓延在脖侧。江汜暗道不妙,咬破了唇来抵挡那股钻心的头痛。
清晨的动物园一片素白,薄雾模糊了远处的建筑,只有铺着红砖小路向远处无尽蔓延。顺着高大的路灯不断前行,二人爆冲了五分钟依旧没有抵达狮子园区。
有笑声忽远忽近地荡漾着。
它来了!
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似乎有细胞在体内疯狂地喧嚣着。澪衣颤抖着,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掉饼干、开瓶盖的手抖,还有睡眠时的浑身颤抖,突如其来的蓬勃情欲都不是偶然。
这是她断药的副作用。
她连续两天没有服药,已经出现了手脚麻痹,不断颤抖抽搐的情况。
那种窥视灵魂的目光阴冷潮湿,本能地调动起了她体内的全部药物进行反抗!
江汜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却无暇顾及。青紫的血管早已爬上了他的右颊,左眼依旧是琥珀的金棕,右眼却变得猩红一片,瞳仁在圆形和方型之间来回变换。
他猛地将她丢进草坪,痛苦地跪倒在路边。
远处传来不急不缓的蹄声,从浓雾中钻出来的已不再是半人的畸形生物,而是彻头彻尾,一只雪白而巨大的公羊。
那山羊的嘴边还沾着泥土,嘴里咩咩个不停,不知是重逢的倾诉还是单纯的嘶吼了。
笑声从羊腹低下的阴影传来,明明是成年男子的嗓音,却以一种孩童般的欢乐传入耳中。
澪衣环顾四周,他们竟在雾中被引入了大象园区。成群结队的兔耳巨象和雪白山羊夹杂在一起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应该怎么做?吃药?
剩下的药片也就十几粒的样子,离开园的8点钟还有两个多小时,被它注视着,这么点药根本不够他们两个人磕!
少年已经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他掐着自己的脖子,避免青筋的蔓延,另一只手握拳,竟是向那山羊捶打而去。
那兽物似乎也被激起了凶性,顶着长角就向江汜拱去。
一人一兽在薄雾中搏斗起来。
打败又有什么用?这头羊死了,还有下一头,更别说还有兔耳白大象,它能操控的动物数不胜数!
澪衣感到身体颤抖地更剧烈了,药物扩散到全身,连指尖都在不住发麻。
必须做点什么
她啃着指甲,大脑飞速运转。
要想出来,姜澪衣,能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