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rou铸成人体,若非极致的理性冷酷,鲜少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划清身份。
她是猎物,他是猎者;
她是医生,他的下属是情况危急的病人。
甚至严格来讲,昨晚的他也是她的病人。
姜医生,他俯下身与她平视,烦请你救一救柏桑。
姜泠费了一会时间理解这句话,再思考哪个字藏了陷阱。
似乎是很有诚意的一句话。
不得不说,他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实际上,裴家过去的医生没有一个能安稳善终,并非因为裴枢杀人如麻,而是那些医生划不清身份。
裴枢确实杀人如麻,但是在风云叵测的南洋,枪口一致对外才是能够被拥护的象征。
然而医生却把他的仁慈当做是特赦令,怠工的怠工,反叛的反叛,实在留不了全尸。
他不能保证她不会步那些人的后尘,但她的造化与他无关,他待人的礼节永远是统一的,没有特殊,没有例外。
她动了动手腕。
唉,你打算让我用意念救?
作为一个医生来讲,态度未免太冷淡;
但站在她是一个被柏桑骗紧麻袋里套回来的女人角度考虑,她没眼睁睁袖手旁观已是万幸。
一秒不到的功夫,裴枢手里多出一柄锃亮匕首,迅速划破她身上的绳索。
刃尖滴血未沾,收着力道抚过她的肌肤。
这算你欠我的。她记账。
嗯。
两次。她的吐字离唇。
他牵着她站起来,一派正人君子的守诺作风。
嗯,我记着。
得到了他的确认,姜泠没有再说话,即刻展开抢救。
心脏骤停,复苏抢救的最佳时间在五分钟以内,时间已经过了一半,省下的一百五十秒极其紧迫,也极其漫长。
心外按压三十次,无反应;
推颚法畅通气道,无反应。
他昨天晚上是不是跟你一样吃错药了?姜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用了最后的力气喊着问。
对。裴枢答。
她深呼吸几次,所有冗杂的医理知识都像电石火花般的窜过大脑。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专注,没有任何器械,没有任何帮助,单凭自己帮助一条生命和死亡对抗,尽管俗众似乎都认为男医生普遍更更可靠更专业,但她并不需要表现得和男士一样硬朗,柔冷神情既是独属于她自己的专业。
心外按压的时机被略微延迟,又一轮三十次,又一轮通气道,又一轮三十次
脉搏回来了。
咳,呃咳柏桑费力睁眼,干呕着滚向一边,等稍微缓过来,看她的眼神依旧带有敌意。
行了,今天死不了,她根本不在乎,清清冷冷地打发道,带去做个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确诊一下病因。
有懂眼色的随从立马上前,一扛三托地把柏桑架了出去。
谢谢姜医生。最后关门的不知是谁,用国语道谢。
屋内空气还残存着紧张因子,慢慢稀释在空荡里。
只剩下他和她二人。
她脱力跌坐在地,仿佛没有了外人才展现出彻彻底底的脆弱,需要一个坚实的依靠。
他走到她身后。
她感觉到了,一下子靠住他的腿,蜷在他的脚下瑟瑟喘息着。
裴枢平静地俯视她。
她的白褂崩开了一颗扣子,露出里面那层脱线的裙装,两团浑圆的脂玉凝白随着她的呼吸不停起伏,极赋丰娆又残缺之美。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在她全神贯注投入心肺复苏的时候。
那样激烈的起伏颤抖,魅惑又色情,他的视线根本不能从她的雪ru上挪开。
即便地面躺着柏桑的命。
她喘够了,艰难地抬头仰视他。
我知道你要审讯我她淬着伤累吐出一句话,回到了被俘猎物的状态,但在开始以前能不能给我一针肾上腺素求求你了。
沁水瞳眸楚楚可怜,这是她第一次求他。
哦?姜医生是病了吗?裴枢蹲下身,手指点在她的唇中。
酥麻电流悄然酝酿。
她是医生,此刻却像一朵枯萎的花,无Jing打采,乏力倦怠。
她救了太多人,可她自己也是一个孤独脆弱的美人,爆炸现场那些血腥的画面,足以让她做一阵噩梦。
你先让我活下去,行不行她着急起来,像是吃不到食物的小兽,呜呜地叫着解不了瘾。
裴枢安抚她的无措,但怎么都不松口:你应该清楚,医生也不能滥用药物的。
低沉喑语是一阵撞在她的心房贝斯声,姜泠几乎就要坠入黑暗里:给我
他欣赏着她的脸,在她魅惑姣好的容颜上,看到了宁死不屈和含羞带怯两种状态的奇妙融合。
大手探入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