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订婚宴很郑重,如果说是小型的婚宴也不为过。地点定在关山市的关南海,政要名流往来的场所,很符合储家的身份。
祝重峦不大喜欢与人来往,再加上祝家与储家相较,身份实在悬殊,这样的人情场面,难免多一些别的意味,让她有些难堪。推杯换盏里,祝家没有人会想起,今天本该是她的主场。可是很意外,储时这么清冷的人,竟然很好性的一直坐在桌边,一杯接一杯,谦逊且礼貌的跟祝家每一位长辈敬酒。
祝重峦看着双颊微微泛红的储时,眼神已经开始迟钝,于是她悄悄在自己的酒杯里倒上矿泉水,然后不着痕迹的与储时的酒杯互换,凑到他的耳边说:你不用这么认真,反正他们不会注意到。
储时看向手边祝重峦推来的酒杯,他又看祝重峦,有些意外,他压低了声,你也不想别人怀疑我们吧?
噢,是啊,他们毕竟不是一对真的爱人,这样快的速度订婚,要堵住所有人的嘴,就必须储时展现十成的诚意,才能打消外界的疑虑。祝重峦抿了抿嘴,她忘记了,他们之间不存在真正的感情,他又怎么会听自己的关怀。
储时提起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从内里摸出一张卡,累就去休息吧,给侍应看卡,他会知道是哪个房间的。
关南海的订婚宴,是包办一切的,包括新人的套房。
祝重峦没有推辞,她站起身,小心提起自己累赘的白色长礼裙,悄悄离开。祝家的注意在储家,储家的注意在储时,没有人会在意到祝重峦。
跟着侍应穿过小径回廊,好几分钟才走到一幢临湖的小阁楼前,侍应体贴的刷好房卡,打开灯,才打算离开,希望您好梦,祝小姐。
满身的烟酒气息,祝重峦嗅了嗅自己,不由得皱眉,该洗个澡。浴室在一楼,她找到遥控,关闭窗帘,伸手探到后腰,解开这件长礼服的系带。祝重峦很瘦,扯松系带,长礼服就径直垮到脚踝。她累得很,懒得收拾起裙子,直接跨出来,一边解开无肩带的内衣。
浴室的镜面光洁,镜前灯的白光柔柔一片,这内衣太紧,祝重峦从镜子里看见胸上下被勒出两条深痕,她信手将内衣扔在盥洗台上。
跨进放满水的浴缸,满溢的水,浮力压得祝重峦胸口沉沉的。她取下喷头,淋shi了长发,仔仔细细抹好洗发露,然后冲洗掉泡沫。浴缸里的温度太合宜,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想闭眼小憩,但再醒来时已经很久了。
是浴室的敲门声惊醒的祝重峦,储时的声音让刚醒来的她一时间不能反应自己在哪。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储时一把推开浴室门。
祝重峦总算反应过来了,她还全裸着,她慌忙抬起手臂遮住胸前,哗啦水声,整片地都shi了。
储时显然愣在了原地,但天才的应变能力势必区别于常人,下一秒他就能立刻调整转头,我敲了很久的门,怕你有意外。
祝重峦长出口气,她坐直起来,想说什么,却发现储时正面向盥洗台,那里躺着她黑色蕾丝的无肩带内衣。瞬间她的血ye又直冲向头顶了,祝重峦有些不能顺畅呼吸,她扶着额头,哀莫大于心死。
但这时候,储时退了出去,我在外边等你。
擦干身体,吹干头发时,祝重峦突然意识到,她没有换的衣服,一时间她又僵在了原地。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她想两眼一黑撅过去。
大约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太久没见祝重峦出来,储时再度敲了门,然后从门缝里递进一件白衬衣,我让助理送来的。
储时的衬衣很宽大,长及tun下,全都能遮住。轻手轻脚的走出浴室,祝重峦看见储时闭眼横躺在沙发上。她走近了一些,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意,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只手搭在额上,像是不大舒服。
祝重峦蹲在沙发旁,仔仔细细的看着储时的眉目。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邃,因此山根鼻梁也很挺拔,他的长相实在无可挑剔,清冷英俊,此时闭上眼的他,因为看不见眼底的疏离,像是更容易接近一样。
冷不防储时睁开了眼,四目相对。
祝重峦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眼神,她下意识慌乱,想站起来,但蹲了太久,腿麻了,她一个踉跄,赶在摔倒前,储时翻坐起来将她接在怀里。
是什么运气,让自己跟他靠得这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喷薄在自己脸颊气息的一凉一热。祝重峦看着储时,你不是想要小孩吗?
储时顿了顿,但你要知道,很多办法可以有,比如试管。他跟她确认,你确定吗?
祝重峦能敏锐察觉到储时的试探,他怎么会愿意接受别人寄托在他身上的感情。恐怕这样要泄露自己太多情绪,祝重峦在脑子里飞快转动,最后说:我怕痛,试管听说要打很多针,我不想吃苦。她深吸一口气,很怕自己露馅,又想了想,早点生完孩子,我们也可以去做各自的事情,不是吗?
大着胆子,祝重峦将双臂挂到储时脖颈上,十年的男神送上了门,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