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无迹刚刚起身洗漱完,副坛主史云生便面有难色的走了进来。
“教主!”他半跪行礼,“那位周公子......不见人影了。”
无迹一愣,昨日二人相谈夜话,周哥哥虽然说要分别,但未料到会如此措手不及。
史云生见自家教主神情愣怔之外并无太多惊讶,也松了口气,看来教主早有所料,自己不算失职。
“何时走的?”
“属下不知。”史云生摇头。
无迹收回目光,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是——”史云生从怀中掏出了一迭绢布与黄纸,又接着说道,“那位周公子房中留了此物,还有这张书信,想必是留给教主您的。”
无迹将那两件东西接了过来,刚一碰到绢布时她就一顿,丝线密织触手生温,而且看着材质便知道是从昆仑弟子剑衫上裁下的。
前任昆仑掌门何太冲最注重仪容名声,是以昆仑弟子每人都会有两件剑衫,乃是采用天山蚕丝织就,虽然算不上遇水不沾遇火不燃的奇珍异宝,但是冬暖夏凉形神飘逸,暗处还用银丝绣了雪山圣物银线瑶莲,行动时衣摆纷飞隐隐若流光。
这件衣物......
绢布洁白轻薄,迭好时还未发觉,轻轻展开后她却忍不住心头讶异:这张绢子竟有两尺来长,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等待看清上头的字迹后,无迹更是指尖一抖。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Yin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Yin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Yin之清纯,寒之渊源。”
......
是《九Yin真经》的内功心法。
密密麻麻的,用着端正清雅的字迹,写满了整整一面绢布。
昨日少女将那本秘籍还给周之洛时虽然修习并未已臻化境,但是也算是通读了大概,而且自己原本就是为解《九阳》之气而学《九Yin》之功,并未想要仔细修习,以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只读了内功上篇。
但这方绢布上除了心法口诀外,连下册中的武功招式也尽数记载。
少女抿着唇,指尖轻轻拂过绢布上的每一笔墨痕,神色未明。
一旁的史云生十分机灵,瞥见上面的字迹后便早早避开目光,此刻见教主神色怔忡,立刻补道:“对了教主,昨晚上那位周公子问在下要了笔墨。”
“何时要的?”
“戌时。”
无迹抿了抿唇,酉时三刻二人尚在庭中夜话,随后便各自分别,想必周哥哥回房后就找了史云生要笔墨。
自己执意要将此物送回昆仑,周哥哥不想拒绝,但是他却将秘籍重新誊抄了一遍。
字迹端正繁密,又写在这丝绢上,没有一整夜的功夫是不可能完成的,想来青年回房后便开始动笔了。
无迹眼眸颤动,心头又满又涨。
他没有拒绝将《九阳真经》带回昆仑,是为了顾及少女的心思;但他彻夜誊抄一遍,是为了全自己的心意。
少女小心将丝绢迭好,放进怀中贴身而藏,而后又打开那张信纸。
明黄信纸,浓黑墨迹,落笔端雅,字词绵绵。
“与卿相别,万盼重逢。”
葱白的纤指捏着信纸一端,在看见词句时下意识的捏紧。
史云生见教主半天没讲话,心头忍不住有些紧张,小心抬头暗觑一眼,但见一向在众人面前冷面寡言的少女,对着那封信垂眸含笑,眼中是从未见过的温柔情动,迎着窗外初升朝阳,哪还看得到半分光明顶上冷眉仗剑的模样?
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想起七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情形,又想起那位周公子莫名其妙的一剑,心里有些了然。
原本还以为当日中剑是教主她体力不支,没想到居然另有隐情。
看来那位昆仑掌门与教主之间关系不浅,若是顺利,要不了多久明教或许还有喜事要办!
这消息要不要告诉鹰王他老人家呢?毕竟也是教主的外祖父,但是未免节外生枝,还是等教主开口在说?
史云生在一旁纠结,少女则是收好了信纸与丝绢前往大厅了。
正厅之中十分热闹,杜元义与谢逊几人都到了,无迹刚一进去就看见那位朱雀分坛副坛主迎了上来:“教主!”
“别!”无迹连忙摇头制止了他即将行礼的动作,“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杜元义知道这位教主不喜繁文缛节,也笑了下,微微躬身权当行礼:“教主,膳食已经备好。”
无迹有些不好意思,天下哪有义父等小辈吃饭的道理:“义父。”
谢逊摆摆手:“哎~不用客气,不然无迹你要我也遵守这些礼仪朝教主请安吗?”
“是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