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秋末总是很爱下雨,许渔从地铁口出来还没来得打开伞,率先被shi漉漉的水气包围,从脚底升起一股冰凉冷意。
好不喜欢下雨天。
从地铁站到Z大校门口,走路五分钟,从校门口到办公室,走路十分钟。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许渔撑伞慢吞吞地在雨里行走,她很怕脚后跟会蹬水蹬到小腿上,每一步都下得很稳。
进了校门口,她顺着斜长的坡道往办公楼去,突然从漫天大雨里闯进一个身影,动作莽撞地冲到她的伞里面。
许老师,借我躲躲!
说话的少年有着一张跟他音调一样清甜的稚嫩面孔,浓密的头发被打shi,紧贴在额前脑后,白皙的皮肤上沾染到大颗的雨点,像是露水落到了星星上。
许渔打的伞是晴雨两用款,她一个人躲着堪堪就用,这下再挤进来一位一米八九的大个头,直接让她半边肩膀沦陷。
俞磬之我真佩服你,下这么大雨怎么不带伞?她语气虽然有些埋怨,但动作上却是把手里握住的伞柄往俞磬之那边送。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颗洁白的小虎牙:早上睡蒙了,怕赶不上实验进度,匆匆忙忙就出来了。
俞磬之是许渔他们学院的学生,硕士二年级,亲爹是Z大的常务副校长,他跟许渔虽说是一个学科专业,但方向不同,关系熟络还是他考研那年,许渔给他补习过一些专业大课。
彼时,许渔还在读博,导师让她给领导儿子补习功课,俞磬之自恃知识充沛,一开始对于前来给他指导功课的许大博士很是不满,觉得她长得实在不像个能安心念书的人,先入为主的认为花瓶里装不进水。
可两人来回切磋过几回合后,俞磬之对许渔彻底转观,在选择研究生导师上,也是义无反顾选择了她,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俞校长仔细权衡再三,最终给亲儿子挑了学科方向的新晋带头人,姜遥。
许渔身高刚好一米七,在人群中也算是高挑玉立,但比起一米八九的俞磬之还是矮了大半个头,两人边走边说着,俞磬之猝不及防低头撞见许渔左边胸口被雨淋shi了一大滩,青绿色风衣底下穿着的白色衬衫被水浸染成半透明。
好巧不巧,她今天穿得黑色胸罩,网纹面上的蝴蝶纹路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俞磬之顿觉呼吸困难,他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往那一处雪白柔软上面盯,但控制不住视线老往不该去的地方瞟,又急又臊之下,他顺势从许渔手里接过伞柄,雨水沿着伞面又倾斜到了另一边,许渔恍若未觉,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一丁点的偏护。
那个、老、老师,您要不要把风衣扣上?我看风挺大的,待会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俞磬之稀稀拉拉地打着结巴,许渔察觉不对,低头一看才发自己春光半露,当即面色一红,急急忙忙把衣服扣上,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两人就此沉默了下来。
实验楼在办公楼后面一栋,刚走到办公楼楼下,许渔就大方选择将伞留给俞磬之,然而,如此善举却遭到对方的强烈反对。
许老师把伞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我这都到楼下了,办公室里又不需要打伞了。
年轻气盛的俞磬之义正严词反驳道:那您也不能保证这一天您都不下楼吧,下班时候要还下雨怎么办?
许渔耐着性子解释:我看了天气预报,下午两点雨就停了。
可天气预报说的也不一定准啊,那不前几天他说要下冰雹,我怎么没见他下呢?
俞磬之诡辩起来条条是道,许渔气结,心觉跟他再扯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索性转身打算直接上楼,不再跟他多费口舌,谁知这时突然从两人边上疾驰过一台黑色轿车,俞磬之眼疾手快一把将许渔揽过护在怀里,自己后背结结实实受了一大滩泥水。
许渔又惊又怒,可等她看清溅了俞磬之一身水的奥迪A7后,欲待出口的国骂只得强行收回,同样对这台车十分熟悉的俞磬之倒是不管不顾,把手中的伞柄往许渔手里一推,怒冲上去敲主驾驶的车窗。
姜老师您今天怎么着也得陪我件衣服吧!
在车窗匀速下降中,姜遥那张Jing致英气的脸渐渐显露完整,他眼神淡漠地朝雨中狼狈的俞磬之看了一眼,轻声笑说:待会给你转一千。
接着,他又将目光移到后方的许渔身上,许渔跟他对视,看不懂他眼底的意味,她本以为姜遥还会说些什么,但他却只是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又将车窗升起,将车开离了这两人的视线范围。
前后短短不到五分钟的过程,许渔感觉自己身临了一场法兰西悲情电影,女主跟外边的小年轻偷欢时被回家的丈夫发现,然后英俊潇洒的丈夫默默冲他们这对狗男女撒下一堆钱币,轻蔑吩咐道:滚远点,别脏了我轮回的路。
她无法理解自己想象力为何如此丰富,就好像俞磬之同样无法理解姜遥就这么扬长远去,他托代购转运大半个月才拿到手的白色棒球服外套,今天还是头一回穿,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