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起儿童失踪案都能在第一时间被定义为绑架。
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联系唐娜其他亲属,确认孩子不是被某个熟人带走的。
一个常见答案是孩子父亲。父母由于离异或感情不合,在未通知另一方的情况下擅自带走子女,这种“家庭内部绑架”往往不会触发安珀警报。
丹·贝克的父亲远在俄亥俄州,其余家人则在内华达,除了唐娜,他在旧金山没有其他亲人。
三小时后,监控视频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经过大量筛选,他们终于锁定了一辆可疑车辆。周六凌晨,公寓附近一个路口的摄像头记录到了一辆银灰色思域小轿车经过。这是一片普通住宅区,不远处就是高档假日别墅群。现在不是度假季节,很少有车会在凌晨经过。
同时,距离唐娜尸体被发现的两个街区外,一家商店监控摄像头在周日晚上同样捕捉到了一辆银灰色小轿车。
遗憾的是,由于角度和分辨率原因,他们无法确定可疑车辆的车牌,更无法确认司机的样貌。
但这足够他们发布安珀警报。一个失踪的五岁男孩,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他在旧金山唯一的亲人横尸大街。丹的童年已经失去很多,不能再承受更多伤害。每分每秒都对他无比重要。
“所以您认为,童年经历对您现在的成功有影响吗?”
“非常有影响。”多米尼克回答。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的天蓝色西装搭白色衬衫,靠坐在长沙发一角,交迭起长腿,朝金发记者微笑。
“是一种怎样的影响呢?”
企业家做出一副沉思模样。
“通常的回答大概是,感谢我父母童年时给我的启蒙和教育,让我在商业和社会领域有了那么多成就。”
“但,不。”他抬起下巴,摇了摇头。
“我要感谢的恰恰是另一些人。”多米尼克说,“在我小时候,我曾受到过绑架——你应该也能在我的自传里看到这件事。”
“在那段时间里,我有幸接触到了我生活之外的世界。”
“两个受教育程度不高的绑匪,将我藏在贫民窟里,试图向我父母勒索三百万美金。”他说,“从那之后,我便知道着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成功的人。”
“我产生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拯救他们。”
“通过经济援助?”杨希一边记录一边问。他觉得脖子上的领带有些勒,西装是前年买的,价格仅次于他和阿斯本结婚时穿的那件。
多米尼克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不光是慈善晚宴,亲爱的。”他说,“物质上的资助固然重要,Jing神,或者说灵魂上的拯救也不可或缺。”
杨希停笔。
“您认为他们需要被拯救?”他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灵魂上的拯救’?”
“洗涤。”多米尼克说,“思想的洗礼、Jing神的蜕变、灵魂的升华。他们需要那些抛弃禁锢自身的观念,知道怎样才是社会意义上的规范。”
“我听不懂。”
“很简单。”多米尼克解释,“一个手段是教育。教育能够打磨他们的棱角,使他们更好适应社会。”
“如果他们没能通过你说的这种……‘洗礼’,那些边缘人群,”杨希问,“您打算怎么办呢?”
男人分开腿,朝沙发前端挪了挪,以便拉近和记者的距离。
他双手交叉,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希。[br]
“从一开始,你似乎就对我有偏见。”多米尼克说。
杨希想要向后挪。多米尼克入侵了他的安全距离。
但内心的另一种冲动让他向前。
“是的,”他承认,“您的自传令我很不舒服。”
“哪一部分?”
“每一部分。”记者回答,“我并不觉得您的经历和那些‘社会净化’理论值得五百页详细叙述。”
多米尼克挑眉。
“你全读完了?”他问。
多米尼克灰瞳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杨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突然地,他眼前一晃。
一只手取走了他的眼镜。
“这是平光镜。”多米尼克把玩着那副黑框眼镜,“你根本不需要它。”
[i]——“眼镜不错,现在是我们的了。”比利说。[/i]
杨希瞪着企业家。眼镜被抢走永远是他能想到别人对自己做出的最大冒犯。有一瞬间,他脑海里划过了“将签字笔扎进对方白衬衫领口露出的脖子里”这个念头。
“现在我们总算坦诚相待了。”多米尼克说,“杨希·格拉特曼。”
“有一个被怀疑是连环杀手的父亲是种什么样感觉?童年经历对成年有影响吗?”他问道,“是不是[b]这[/b]才值得写一部自传?”
“让我们把问题细化点。”
“你认为,童年经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