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槿笑笑,“好,殿下不愿意听我说话,我就当个哑巴。”
话音刚落,卫安叩门道:“殿下,药好了。”
李彦逐没有让卫安进来送药,而是亲自去开门,端过卫安手里的药道:“这里我来照看,你将旁边的厢房收拾好,今夜我要住在这里。
卫安呆住,主子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去!”
“是,是。”卫安跑开,李彦逐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关上了房门。
他边走边吹着碗里的药,走到桌边,将药碗放在沈亦槿面前,“喝药!”
沈亦槿皱眉,她都让他走了,他不是不愿见自己吗,怎么今夜赶也赶不走。
她端过药碗喝下去,苦得她直皱眉,刚喝完药就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灌了进去。
李彦逐问道:“卫安没给你买些蜜饯吗?”
沈亦槿摇摇头,起身扶住桌子站了一会才稳定住虚弱的身形,“殿下,小女要歇息了,殿下请回吧。”
说完就往床榻走去,她蜷缩在床上,将锦被拉了拉盖在身上。
“还麻烦殿下帮我熄灭烛火。”
李彦逐站在原地,用掌风将屋内的烛火熄灭,自己却久久不肯移动脚步。
沈亦槿是真的乏累了,整个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走一步都好像要用很多力气,她这场病来势汹汹,却总也不见好,真不知道在李彦逐剿匪胜利后,能不能好起来,若是好不了,一番舟车劳顿倒了上京,自己也得掉半条命。
半条命就半条命,总好过留在上京让太子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
如此想着,竟也慢慢睡着了。
李彦逐站了很久,直到听见女子细微均匀绵长的呼吸,他才挪动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女子安然入睡的样子那么乖巧,白皙的面庞,小巧的鼻子,被病气折磨失了血色的嘴唇,都让他看不够。
抚上她如瀑的发丝,心中猛然悸动,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究竟有多担心沈亦槿,又有多舍不得离去,他生怕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生怕她消失在这世间。
他不敢细想,这究竟是何种情感,以往他总是拒绝,如今他既不想拒绝,也不愿承认,就这样悬在心中不上不下,也挺好。
不知坐了多久,门口传来卫安的声音,“殿下,殿下还在吗?”
卫安准备好了房间,出来却看见沈亦槿房间的灯灭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忙喊了江锋过来询问。
江锋告诉他主子还没出来,他只好等在门外,可眼看着主子都待了两个时辰了,子时都要过了,心中难免担忧。
“江锋,沈姑娘病着,殿下不会做什么事吧。”
江锋瞪了他一眼,“你把殿下想成什么人了?殿下不会乘人之危的。”
卫安却无不担心地摇摇头,“刚才我觉得殿下看沈姑娘的眼神不对,恨不得吃了一样,你不知道,殿下刚才将沈姑娘抱上了卧榻,我去送药还不让我进。”
江锋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卫安重重点头,“我骗你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一路殿下对沈姑娘和之前很不一样吗?我可是主子身边的近侍,这么多年可曾伺候过殿下之外的人?可殿下却让我来照顾沈姑娘,殿下嘴上说不喜欢,我看呀,就是不敢承认。”
江锋叹口气,“感情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殿下对沈姑娘绝不是之前对我们所说的厌烦。”
对待厌烦之人,会准备新的马车?会准备喜欢的吃食?会买来话本子为她解闷?还会在大军进城第一日就交代他先安置好沈姑娘?会在军务繁忙之际跑来看望?会在她的房间里逗留这么久?
打死他也不相信这叫厌烦。
江锋看着不知该如何办的卫安道:“你叩门问问吧,殿下明日一早还要去营地,别耽误了剿匪大事。”
卫安这才硬着头皮叩响了房门。
不一会,李彦逐就走了出来,问道:“房间准备好了?”
卫安道:“都准备好了。”忙打开了一旁的厢房。
李彦逐走了进去,“明日去买些蜜饯。”
卫安不明所以脱口而出,“殿下想吃蜜饯了?”
李彦逐:……
“你不觉得那药很苦吗?”
卫安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应到:“原来是给沈姑娘的,我明日一早就去买。”
李彦逐关上了房门,“都去歇着吧。”
不知为何,李彦逐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睡不着,总是不放心,那人那么虚弱,半夜没人在身边守着,若是渴了或又发了热,定然也没人发现。
慌忙起身的一瞬,他才意识到如今的行为和自己往日的做派十分违和,可他却放弃了追究,也不去想这是为何,只随着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他在积德行善吧。
守在沈亦槿房门外的护卫看见李彦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