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荔很是惊喜,这还是李彦逐第一次允许两人这样亲近接触,之前她尝试过很多次,都被李彦逐不动声色地躲避了。
看来兴国这趟,她是来对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正院的圆拱门后,沈亦槿眼中的泪水还是没忍住,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林惜搂住哭得伤心的沈亦槿,走入了偏厅。
刚踏入偏厅,沈亦槿就推开了林惜。
“沈姑娘,你别误会……”话说了一半,林惜忽然想到刚才李彦逐和马青荔亲昵的动作。
自己的外甥是何意,她已经猜了出来,要解释的话哽在喉咙中,说不出口。
“沈姑娘,无忧斋你若不想去,我们便不去。”
沈亦槿红着眼睛,咬着嘴唇问道:“林姑姑,你把我当什么?一个日常消遣的陪玩?还是因为我爱慕殿下成为了上京的笑柄,你在可怜我?”
林惜想要上前抱抱沈亦槿,安慰她,可刚走两步,沈亦槿就往后退去,“你为何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怀有希望?”
在林惜的眼中,沈亦槿一直都是乐观开朗的,虽被自己的外甥不断拒绝,却仍然积极面对一切。
她甚至想过,如若李彦逐登上了皇位,作为大兴朝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不是有了任性的资本,是不是可以将沈亦槿强行纳入后宫,哪怕她是罪臣之女。
只是,以她对两个人的了解,在夺嫡之争中,李彦逐和沈家必有一场恶战,怎会放过沈誉父子二人?而沈亦槿哪怕再爱慕,也不会委身于斩杀自己父兄的人。
她看着沈亦槿,这丫头不知朝堂之上,储君之位相争的凶险,又怎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不过是个一心想要打动爱慕之人的女子罢了。
就怕她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势必更加痛苦。
从一开始就断了两个人的纠葛,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林惜相信这不仅仅是她的想法,也是李彦逐的,否则刚才李彦逐就不会作出那样的举动。
林惜不再靠近沈亦槿,缓缓道:“沈姑娘,我怎会当你是陪玩,又怎会仅是可怜你,我把我当作毕生挚友,也把你当作我的救命恩人。”
沈亦槿笑笑,“林姑姑就是这般对待挚友,对待救命恩人的?”
“我只是……”林惜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违心说道,“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怕你会像现在这般。”
“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林姑姑实在不必欺瞒我。”这事若放在前世,沈亦槿必然会大声哭诉,大发脾气,得理不饶人。
可此时的沈亦槿,不得不顾及对方,林惜可是李彦逐的姨母,也是她敬重的林郎中,更是她放在心上的朋友。
这让她除了原谅,没有了第二种选择,可她的内心不仅仅有不甘和委屈,还有对后路的不知所措,和对两年后那场满门抄斩的恐惧。
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有些崩溃,背对着林惜转过身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林惜往前走了一步,还是停住了,站在原地看着沈亦槿哭得伤心欲绝,心中很不是滋味。
卫安和又晴站在门口,心里虽焦灼,但也不敢上前。
沈亦槿哭了好大一会功夫,林惜才慢慢上前,半跪在她身前,缓缓搂住了她。
这次沈亦槿没有推开她,身子一矮,坐在了地上,往林惜怀中蹭了蹭,大声哭了起来。
自重生以来,这一年,她虽不断被拒绝,心中却始终有希望,尤其是在救了林惜以后,卫安和江锋对她的态度也颇有转变,更让她错以为自己再努力努力,就能成功了。
今日所见所闻,将她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泡沫,她重生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害怕过,就像是十万八千里路,披荆斩棘走了一半,突然告诉你路错了,更加可怕的是,已经失去了选择其他路的机会。
可是从一开始,她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还好,她至少还抓住了林惜,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也不算全无所获。
林惜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抱歉,抱歉。”
沈亦槿渐渐不哭了,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荷包递给林惜,“林姑姑,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里面是殿下喜欢的梅花香料,今日是殿下回朝的日子,本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将荷包亲手送给他,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就请姑姑转交吧。”
林惜接过荷包放进怀中,“好,我会转交给他的。”
她将沈亦槿扶起来,又晴忙上前帮忙。
两人站定,林惜道:“你今日若不想去无忧斋,我们就不去,正好也想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沈亦槿坚定地摇摇头,“爱慕殿下这么久,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今日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和殿下一桌同饮,还请林姑姑成全。”
林惜有所顾虑,她知道上元节发生的事,很怕李彦逐会再作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同时又怕马青荔会发现什么。
“姑姑放心,我不会去挑衅马姑娘的,只是有些话我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