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陪他喝酒是你随便编的,原来真的有啊。”
通宵拍摄,睡得不好,但醒得很早。第二天起来勉勉强强吃了点东西,我和Sub被男友带到草坪一角的酒窖入口,惊在原地。
这里原先被植物掩住,是男友一点一点收拾开才发现有个地下通道,我有点好奇,又碍于是Sub朋友的房子,便试探着问道:“可以下去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来之前朋友就说这房子他不打算要了,里面看上什么东西随便拿。”Sub率先进去,我跟在后面,再次被富得一阵心梗。
“这都不要的吗……”我脑子里有天文数字滚过,“贱卖吗?报个价格让我死心行吗?”
“佛罗lun萨面积不大,游客又多,不大符合富豪青睐的居住标准。但这个地段价值又绝对不菲,出手也不大好出,所以荒成这样还没找到下家吧。”男友跟在最后,眼神一直注意前面的人别摔着,随口胡诌一番,“不过就算贱卖……我们恐怕也要从智人时代开始搞钱。”
我的表情一如既往,我的内心涕泗横流。
视频数据不好,压力大得我连连脱发,从决定拍摄GV到今天以来就没睡过几个好觉,越是看到别人的钱多得跟大风刮来似的,心里越是悲楚交加。
“来都来了,开瓶酒吧。”
Sub走到一处停了下来,问我们说。
这应该是个小型酒窖,面积和酿造用的橡木桶都不算很大,反倒是专门设计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灯光昏暗,装饰相比上面端庄典雅的中世纪陈设而言,显得随性许多,应该是庄园主人的私人品酒场所。
我对着数排琳琅满目挂着标签的酒架拿了主意。
“找瓶年份近点儿的吧,便宜点的最好。”
我们三个都不怎么喝酒,万一开了好酒品不出个所以然,既是欠他朋友人情,又是暴殄天物,这样不好。
“横排是年份,竖排是产区,这边是……法国勃艮第……”男友看懂了收纳规律,照着上面的标签念出文字。
“勃艮第绝对不行,口红有这个色号,肯定是红酒代表产地——”我立即拒绝。
“那这边的,托斯卡纳产区,16年的。”
本地的,年份还很新,应该没有问题。
我顺着他的声音走了过去,看着琳琅满目的酒架上琳琅满目的酒瓶,陷入了沉思。
有钱人,真的有必要如此吗?
我接连抽出来看了好几瓶,想选个瓶身颜值高的,最后挑中了一个叫Masseto的品牌。包装很简约,贴纸方方正正绕着一圈花边,图腾像个火漆印,有点复古,文字很少,字号也很小,是我喜欢的风格。
Sub拿了海马刀过来开瓶,剥掉锡箔干净利落地旋了进去——
“等等——”男友的声音同时响起,颤颤巍巍地在我面前亮出了手机。
MASSETO 2016 TOSA——
他妈的折合人民币价值五位数一瓶——
我心跳停了。
如果放在原来,特别庆祝我可能咬牙含泪会舍得买上一瓶,但在这个穷得叮当响还没有解决经济来源的危急关头,我们三个坐在别人家的品酒厅,开了一瓶别人家的万元好酒,怎么感觉连呼吸都是错的?
“如果我不把塞子拔出来,这瓶酒是不是就不算开过?”我笑眯眯地向Sub求证。
他倒是十分坦然,“不然我们就这样放回去?你觉得可以也行。”
男友“啵”地一声把塞子拔出来了,Sub随手拿来三个杯子就开始倒酒。
“等等,那个好像是威士忌酒杯——还有,红酒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醒一下?”我看着他们行云流水的动作,头皮已经开始麻了。
“反正我们都不懂,醒了也是白醒,随意一些,像我们原来一样。”男友第一杯先递给我,眼神中的体察与温柔一如从前。
“是啊,一万块钱还行吧,我拉几单外快,能挣回来。喝吧,这儿气氛不错,喝了早点休息。”
Sub找到了灯光遥控,调整之后,整个酒厅在暗夜里,水一样地流动起来。
暧昧,优雅,温馨。
像我和男友热恋的日子,也像我和Sub独处的时光。
我躺在沙发上,端着阔口的威士忌酒杯,抿了一口,除了红酒该有的味道之外,确实啥都喝不明白。
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胸口发闷,可能最近确实累过头了。想到自己一意孤行跑出来移民,一个人莽撞也就罢了,这回还是三个人一起。每每看见两个男人有说有笑,又觉得至少选择没有做错。
我们虽然拮据,但靠Sub的工资确实还可以应付一下,也是靠着男友收拾院子,才能找到这个地方短暂地逃避一下困境……一切都还不算特别糟糕。
从小到大,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可以保持帅气,有褒有贬,但从他们眼睛里看到最多的还是羡慕。
我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有说服力,因为